敢動,只緊握了壺柄,這詭異的靜讓人提心吊膽,若真是他們在這個那個,怎麼也會有些聲音……
要不是在做那個什麼的話,三個人在屋裡悶著幹嗎呢?難道在喝茶嗎?
雲傘想了想,要不他還是把水送上去?
剛想到這裡,樓上有什麼東西哐啷一聲摔在地上,終於打破這窒息的沉默。
雲傘被嚇了一個哆嗦,大概是杯子碎了。
積壓已久的不安因素就這樣在空氣中猛的爆開,然後便一發不可收拾,聲嘶力竭的漫罵,桌椅刺耳的推移聲,混亂的腳步聲,還有人身體沉悶的落地聲,越來越大。
雲傘驚得目瞪口呆,怎麼還打起來了?
於是三步並做兩步奔到樓上,手剛要碰門,門卻自己開了。
南竹迅速的從屋裡出來,然後將門帶上,雲傘並沒看到屋裡的情景,只聽到小扇倔強的喊著:“你其實是恨我的吧?是恨我的吧?”
雲傘就要推門進去,南竹卻一把拉過他的手:“別管這事。”
雲扇在裡面不斷的重複著,其實你是恨我的吧。
少陽卻一直沒有說話。
“……”雲傘略微抬頭,見南竹的臉有些紅腫,嘴角已經破了,殷殷的滴下血來,看這力道和狠勁,恐怕是少陽乾的。
“他們早就該打架。”南竹說:“你弟弟不會吃虧的。”
雲傘卻還是擔心,猶豫著要不要進去。
“……”南竹放開了他:“隨便你。”
門裡的聲音漸小,最終歸於平靜,雲傘想了又想,還是沒有去打攪他們。
南竹用手背擦了擦嘴角,一看滿是血,習慣性的皺起眉頭,很不開心的模樣,就向外走。
“等……等一下。”雲傘叫住他:“我幫你上藥吧。”
南竹說:“不用。”
雲傘上前幾步追上他,拉住他的袖子:“上藥吧。”
南竹並沒有甩開他。
雲傘把南竹按在堂屋的椅子上,然後點了油燈,從櫃子中拿出一個布包,裡面都是為平常做工受傷時準備的東西,雲傘揪了些棉花,壓在南竹的嘴角。
南竹的臉已經腫的有些歪了,點點淤青反了上來,雲傘真是有些心疼了,暗暗罵那姓韋的真是不知輕重,來的時候還說是朋友呢,下手這麼狠。
“他幹嗎打你呀?”雲傘扭著眉頭,見棉球已經被血浸透了,趕緊又換了一塊。
南竹並不說話。
“我都說他是個瘋子了,叫你走你還不走……”雲傘小小聲的數落著。
南竹瞥他一眼,抬起手來自己壓著嘴角的棉花,把雲傘的爪子擠走了。
“你自己壓好啊。”雲傘囑咐著,然後從布包裡翻出個小瓷瓶來,倒些黃乎乎又綠乎乎的粉末,又弄了幾滴水攪成糊狀,用指頭蘸了些就要往南竹嘴上杵。
南竹側頭躲過去:“這是什麼呀?”
雲傘乾脆抓住他的胳膊,又靠近些:“我家祖傳的,可好用了。”
南竹眉心扭成個疙瘩:“你家是做傘的,又不是行醫的。”
“管用就行了。”雲傘不由分說的把藥膏攤到南竹嘴邊。
“……”南竹只好安靜,怕雲傘把這成分難料的藥弄到嘴裡。
“抹上就好了。”雲傘用指頭仔細的塗著。
嘴角還是鈍鈍的痛,敷上這厚厚的一層只覺得又熱又悶,南竹想這藥恐怕是沒什麼用,味道也怪怪的。
雲傘專注的盯著南竹的嘴唇,南竹也默默的看著他。
雲傘微低的視線讓人覺得順從而又安全,於是南竹的目光有些散漫。
“好了。”雲傘笑著對他說。
南竹將臉扭向一邊。
雲傘又從布包裡掏出一大塊狗皮膏藥:“消炎的!”說著就要撕開。
南竹的臉變了顏色,趕緊攔住他:“你夠了。”
雲傘堅持:“大晚上的誰看的見,睡一覺就好了。”
南竹嚴肅:“我不用。”
“要不你帶回去?”
南竹將膏藥搶過來塞回那布包裡:“不用。”
雲傘氣悶的將布包又紮好,放到一邊,都這模樣了,還要臭美呢。
南竹站起身來:“我走了。”
雲傘跟著起來:“我送你吧。”
南竹又沒說話。
兩個人並肩走在通往縣城的路上,月光淡淡的撒下來,草叢裡稀疏的蟲鳴,雲傘踢著地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