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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部分

不過唱歌歸唱歌,指揮上我就一竅不通了,所以全部手勢都是小瘋子提供的,什麼旋律的時候該怎麼起,什麼旋律的時候該如何收,拍子怎麼打,完全是手把手的教。好在花花悟性不錯,所以我擔憂的那種無耐心教師體罰學生的事件並未發生。

聯歡會如期而至,我們的節目因為創意頗佳順利入選,當晚的表揚也異常成功,繼震驚十七號之後我又把撫山監獄給震了。

後來我們的節目得了二等獎,獎勵分翻了倍,公佈那天小瘋子抱著我就不撒手,一個勁兒叫喚刑期又縮短了哈哈。其他人也很興奮,金大福拿白開水當酒,咕嚕嚕喝了四大茶缸,周鋮不停地哼我把黨來比母親,花花則是眉眼彎成了月牙,一晚上嘴角都沒下來過。

再後來我的名號從“二監雄風”變成了“二監歌王”,不知道是不是永遠帶著二監倆字兒的緣故,哪個名號聽起來都怪怪的……

撫山監獄的春天總是來得比外面晚,不知道是不是地處遠郊的緣故,電視裡說哪兒哪兒的花兒開了,哪兒哪兒的人民都成群結隊去春遊踏青了,可這裡依然寒風瑟瑟,尤其是暖氣停了之後,晚上凍得人翻來覆去睡不著。

但在這鬼天氣裡總算還有件好事——我們不用再剃光頭了!

小道訊息是二月開始在獄裡流傳的,但這事兒究竟靠不靠譜,誰心裡都沒底。直到四月中旬,該通知被明文下發,於是睡前的臥談會有了題材。

“切,國家政策去年就下來了,我們這邊滯後了整整一年。”從不隨波逐流時刻保持高度的辯證立場是小瘋子的人生觀,所以當我們第一時間為某些事情雀躍或者哀號的時候,他永遠都會先吐槽。

我翻了個身,枕著枕頭和小瘋子隔空相對,單薄的木板在下面咯吱咯吱作響:“你活得累不累啊,有了福利就要知足。”

小瘋子白過來一眼:“中國就是因為有太多你這樣小農意識的愚民才發展緩慢。”

我一臉沉重地嘆口氣:“就是啊,我等這樣的智商也就當個愚民了,哪能為混亂的金融大環境做貢獻。”

小瘋子語塞,氣鼓鼓的眼看又要變身河豚,那廂上鋪的周鋮慢悠悠遞過來一句:“你怎麼知道去年就有國家政策了?”

這話顯然是問容愷的,所以小瘋子也就回答了:“你管的著麼!”

周鋮討了個沒趣,也不惱,只是聳聳肩,安靜了。

為緩解尷尬氣氛,我只好挺身而出,不鹹不淡地來了句:“其實我也不想留太長,弄個板兒寸就行。”

“板兒寸不適合你,”小瘋子立刻給出建設性意見,“你得剪圓寸。”

聖母瑪利亞請原諒我活了三十來年居然不知道寸頭還有這麼多講究……

那之後的很長一段時間,我都在考慮給自己設計個什麼髮型,沒事兒就對著水盆看倒影,思索著究竟走剛毅派、陽光派、流氓派還是憂鬱派,其實我哪個型別都合適,哎,長得好就是省心。不過也有鬧心的,那就是頭髮遲遲不出來。以前剃光頭的時候總嫌頭髮長得太快,弄得十天半個月就要理一次,現在心心念地期盼快快長,它倒矜持上了,一個多月下來,就冒出來一點點,像剛割過的韭菜茬兒。

後來我就把這事兒給忘了,直到六月初某天晚上洗漱,無意中瞥見花花的腦袋。

“喲呵,你自然捲哪。”那時候我剛咕嚕嚕吐出刷牙水,準備拿胳膊擦嘴,忽然就瞅見了一顆毛茸茸的頭。

花花正洗臉,聞言立刻停下,直起腰,帶著滿臉水珠愣愣地看我,等待下文。

我滿懷趣味地把手伸向他的腦袋,勾起一縷捲毛兒,因為太短,頭髮很快便從指間滑了下去。我不甘心,就改成用兩根手指捏住一小撮,慢慢拉直,約兩寸長,再一鬆開,啪又縮回了捲曲狀。我玩心大起,來來回回重複好幾次,愈發覺得這真是什麼主子什麼頭髮,太他媽可愛了!

花花被我鼓搗得莫名其妙,但除了無辜地眨兩下眼睛,沒做任何抵抗,就那麼乖乖站著。

終於,我過足了癮,胡亂捏了捏他黝黑的臉蛋兒,再揉一把他毛茸茸的腦袋,心滿意足地下了評語:“石油王子,哈哈哈……”

之後的好幾天,我一看見花花那腦袋就想樂,有事兒沒事兒就哼上兩句“我當個石油王子多榮耀~~”弄得周鋮連連感慨,倆笑話就能伺候你一輩子。小瘋子則非常不屑,認為我的傻吃傻睡傻樂簡直和草履蟲一個級別,生生拉低了整個十七號的智商。

花花倒是可乖,隨便我怎麼盯盯瞅著樂都不惱,有時候四目交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