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個很端得住的人。人要端得住才好,若是個沒成算的,怕是什麼時候就犯了忌諱,沈如菊對沈瑩塵印象非常好。這大公主剛剛滿月正是白胖好看的時候,命婦們若不是顧忌著身份,都想上手摸她一把。柏皇后倒是很給瑩塵面子讓她抱了一下,別說柏夫人,就是柏氏也羨慕的緊,覺得她有體面。瑩塵倒不在乎這些,回了家,該幹嘛就幹嘛,連外邊的酒席都很少去,有空就操持家務或者親自教兒子讀書。官學裡沈家新任的養子也有了親近的同窗,這位正是饒君羨的嫡長子饒雪峰,在官學很是出眾。待這位沈家養子也格外親近,這沈家的養子從江陵過來,口音都難改,好在有這位同窗,相處的很好。 冰嬉世間之事, 實在是無巧不成書, 沈夫人養子名叫沈琪,人小, 但機靈極了,三不五時的往瑩塵這裡跑,和鳴哥兒等人混熟了, 瑩塵對他也稍微親近了一些。故而從他口中聽到了饒雪峰的名字,瑩塵看了他一眼, 又不動聲色道:“你說的這個人倒是以前我們家的舊識。”“舊識?”沈琪好奇。瑩塵不擴音點他一句:“是。他娘是清姐的表妹, 和我們一同流放的, 不過她命好,嫁給了當時的百戶的兒子,後來又進京做了官夫人。只是,她當年想去告發當今和安親王,又自己不好, 失蹤了。”以前這些話她不敢說, 那是因為前朝還是奉元帝當政, 現在她又怕什麼。這沈琪能被過繼, 自然也是機靈的,“所以您是說讓我和他疏遠一些?”瑩塵拍了怕他的肩膀:“你如今身份不同了,就怕他在別處聽了什麼胡話,埋怨起沈家,你沒事也變成有事了。”她並不把沈琪當小孩子看待,他能從江陵那麼多孩子中脫穎而出, 讓沈夫人一眼就看中他,自然有他的本事。瑩塵雖然沒辦法把她當親生的,但總是要照拂著些。沈琪皺眉:“可我見饒雪峰為人大度,品行良好,又處處關照我,他若是不喜歡我,怎麼會和我這樣親近?”“傻孩子,陌生人給你塊糖,你絕對不會立馬就放在嘴裡,但熟人給的糖,你可能就直接吃了。”沈琪聽完一怔。大雪佈滿了整個臺階,瑩塵還未走進花廳,就聽到秦澄的笑聲,她頓了一下,才加快腳步走進去。厚實的簾子蓋住了外面的冷氣,裡邊的地龍燒的熱熱的,秦澄看著信,一邊看一邊笑。見是瑩塵進來,不免對她招手:“你說是不是好玩?今夏我陪陛下去了承德避暑,倒是遇到一個奇人,他身上是笑料百出,偏偏極痴,擅長斷案。這可不,現在升了大理寺卿,還要請我過去他家吃酒呢。”“僅僅是因為這個?”瑩塵詢問。秦澄看了她一眼:“要不然還因為什麼。”他見瑩塵這般問,其實也知道她的意思,他這個妻子以前沒上戰場尚能安分守己,心裡沒什麼特別想出頭的願望,可前些年成了軍中所謂的戰神,滿心的報復卻被女兒身圍囿一處,實在是苦不堪言。她很嚮往男人的世界,卻因為女兒身,一直無法實現。這種事情他也難以改變,甚至為了安親王,妻子還要退居身後。若無大才也就罷了,可她滿身的抱負卻投報無門,也著實令人難受。瑩塵拍了怕他的肩膀:“我知道了。”秦澄不忍:“過幾天有冰嬉,咱們帶著孩子們過去玩鬧一番。”“好。”瑩塵答應。大臨新皇即位,態度十分強硬,周邊小國竟然都臣服於此,今年年底就派了不少使臣過來。皇家冰嬉也十分熱鬧,燕循帶著大臣們過來,瑩塵則去了柏皇后處請安。柏皇后今日出行帶了好幾位妃嬪,沈如菊夏天懷孕又小產了一次,此次過來沉默了許多,人雖然還是如往昔般妍麗,但終究少了幾分水靈,她終究不好去管。柏皇后本就是個老謀深算的人,沈如菊漂亮,可比她漂亮的人還要多,這不,皇后以前身邊的丫頭青瑚,原名姓許,已經穩穩的生了大皇子,現在一躍而上成了昭儀。宮裡的人哪裡又有簡單的,柏皇后雖然相貌不揚,卻城府頗深,又是正宮皇后,哪裡能讓沈如菊討到好。許家本是皇后家奴出身,這倆姐妹聽說是家生子兒,即便現在許昭儀有了皇子,她爹孃也不過是奴籍放出,對皇后來說根本就沒有威脅。沈清坐在瑩塵身邊,她豐腴了不少,一聽說瑩塵要下場玩,忙擺手:“你去玩吧,別理我了。我身子可不大好,你自個兒去玩吧。”穿好冰刀的瑩塵,燦然一笑:“那我去了。”但凡武藝好的人,平衡都很好,瑩塵穿上冰刀就開始各種花樣滑了,正滑反滑,都覺得特別恣意。只有在這個時候,她才覺得放鬆。看臺上的沈如菊和沈清說道:“夫人,您看泰元郡主玩的多開心呀?”“開心?她才不開心呢,她這個人也未免活的太小心了。”沈清淡淡的說了一句,她比沈瑩塵要心狠手辣,正所謂量小非君子無毒不丈夫,饒君羨的事情她早早的就開始籌劃如何除掉他,這沈瑩塵就是活的太累了,從不去算計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