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不是,陛下誇大其詞了,是一天三次;陛下您呢?”
“啊!我呀,一年一次,還得是我收到好訊息的時候。”
“嘿!這麼看來您是收到好訊息啦,陛下?好得很,好得很!因為我覺得好訊息來得越來越少了。”
“一點沒有,克里榮;可是你知道那句諺語嗎?”
“啊!對,‘沒訊息就是好訊息’。我不信諺語,陛下,尤其是這一句,您沒有一點納瓦拉方面的訊息嗎?”
“沒有。”
“沒有?”
“一點不錯,這證明他們在那兒睡覺。”
“弗朗德勒方面呢?”
“沒有。”
”沒有?證明他們在那兒打仗。巴黎方面呢?”
“沒有。”
“證明他們在那兒搞陰謀。”
“或者在生孩子,克里榮。說到孩子,克里榮,我相信我就要有一個了。”
“您,陛下!”克里榮嚷道,驚訝到了極點。
“是啊,王后昨晚夢見她懷了胎。”
“終於,陛下……”克里榮說。
“終於什麼?”
“知道陛下一大早就餓了,我真是高興得無以復加。再見,陛下!”
“去吧,我的好克里榮,去吧。”
“嘿!陛下,”克里榮說,“陛下既然這麼餓,就一定會請我一起吃早飯。”
“為什麼呢,克里榮?”
“因為大家都說陛下靠吃空氣過日子,由於空氣不好,就弄得越來越瘦,我很高興能夠說:‘嘿!那全是造謠,國王跟每個人一樣吃喝。’”
“不,克里榮,不,正相反,讓大家相信他所相信的吧,像個普通人一樣吃喝,叫我在我的臣民面前感到臉紅。所以啊,克里榮,你得明白這一點:國王應該永遠富有詩意,永遠不失高貴的風度。所以啊,瞧,有個例子。”
“我聽著,陛下。”
“你想想亞歷山大國王。”
“哪一個亞歷山大國王?”
“亞歷山大·馬格努斯。啊!對啦,你不懂拉丁文。是這樣,亞歷山大喜歡當著他計程車兵的面洗澡,因為亞歷山大很英俊,體型美而豐滿,以致人們把他跟阿波羅.甚至跟安提諾於斯相比。”
“啊!啊!陛下,”克里榮說,“如果您學他的樣,當著您計程車兵的面洗澡,那就大錯特錯了,因為您太瘦啦,我可憐的陛下。”
“勇敢的克里榮,去吧,”亨利拍拍他的肩膀說,“你是個頂刮刮的直腸子,你呀,從來不對我阿諛奉承,你不是諂媚者,我的老朋友。”
“也就因為這個緣故您不請我吃早飯,”克里榮介面說,厚道地笑著向國王告辭,心裡喜多於惱,因為肩膀上這一拍抵消了沒吃到的早飯。
克里榮走後,餐桌立刻擺好了。
御膳總管大顯身手,超過了平時。一種加了塊菰栗子醬的小山鶉濃湯,首先把已經受到過鮮嫩牡蠣引誘的國王的注意力吸引住了。
慣常少不了的清燉肉湯,這道為君王強身用的忠誠補品,因此遭到了冷落;它枉然在金碗裡瞪著大眼睛,那乞求的眼光,就像泰奧菲爾會說的那樣,從陛下那兒一無所獲。
國王開始向小山鶉濃湯發動攻擊。
吃到第四口的時候,從他身後的地板上傳來一陣輕輕的腳步聲,一張帶滾輪的椅子被推動發出吱嘎響聲,一個熟稔的嗓音嚴厲地吩咐:
“來一副刀叉!”
國王轉過臉來。
“希科!”他喊出聲來。
“正是鄙人。”
希科又恢復了往日的習慣,任憑離開宮廷,這些習慣他也是丟不了的;他攤手攤腳地坐在椅子上,拿起一隻盆子和一把叉,從牡蠣盤開始,往牡蠣上澆了點檸檬汁,盡揀最大最肥的往自己的盤子裡撥,一聲也不吭。
“你在這兒!你回來了!”亨利嚷道。
“噓!”希科對他做手勢說,嘴裡塞得滿滿的。
他趁國王發出這聲驚訝的當口,想把小山鶉濃湯拖到自己面前。
“別動,希科,這是我的菜!”亨利嚷道,一邊伸出手去想把濃湯留下。
希科像待親兄弟那樣給國王和他自己來個平均分配,把一半還給國王。
接著他給自己斟上酒,從濃湯吃到金槍魚餅,從金槍魚餅吃到肉餡鰲蝦,狼吞虎嚥,臨末了,還喝了國王的清燉肉湯;然後,他深深地嘆口氣,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