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剛就是為了去解決這個疑問才出去的。她開槍射擊那個殺手,是為了防止那個殺手吞藥自殺。因為她自己力氣不夠,不能與歹徒徒手相搏,只有射擊是她的強項。她的每一槍擦過創面,但沒有造成傷者進一步的神經和骨頭損傷。”
指揮所裡面的人聽著他這番專業的言論,沒有一個人能說出一句反駁的。
費君臣好像早已料到會是這樣的局面,起來平靜地對這屋子裡的每一個人說:“至於她開槍射擊49的真正原因,恐怕去問49比較直接。白燁,你有沒有興趣跟去,論審問一個犯人你比我們幾個都強。立桐,你留在這裡陪老三吧。我看,老三比外面的孩子更需要去淋一場雨。”
門哐啷一聲,費君臣和白燁戴上軍帽走了出去。費鎮南久久地背立著,老實說,費君臣最後一句話戳中了他的命點。
“政委!”六六從操場上獲得釋放,跑回來看見自己的頭兒很高興。他就知道只有自己的頭兒能解決問題。
“趕緊把這個孩子帶回營房。”費君臣對他笑吟吟地交代。
“是!“六六敬個禮,快步走到49身邊,蹲下來輕聲對她說,“49,回去吧。”
“司令不罰你了嗎?”49聽見他的聲音,仰起小腦袋瓜眨眨打溼的眼睛
“不罰了。”六六笑著,拉她起來。
49被他拽起的時候,咬牙扶住了膝蓋頭。
“怎麼了?”六六馬上問。
“腳跪麻了。”49恨恨地咬小嘴唇。
於是六六慢慢地將她扶回了營房。這裡的一個營房是住了十名學員。所以,49回來,馬上可以看見47的床邊圍了一群人。隔一張床的48向她招手:“瘦子。”
49跳著腳朝48走過去:“怎麼了,胖子?”
48偷偷用手指指著47的方向:“那傢伙完了。怪不得人家都說政委不一樣。政委一來,風向都變了。”
魔鬼政委?只知道這貨基本不說話的,整天笑吟吟的,也不知肚子裡裝了什麼。49晃著腦袋,揉揉膝蓋頭。六六看她很不舒服的樣子,馬上扶她回自己的床上,準備拉起她的褲腿察看膝蓋。但是,她猛地一縮腳,搖頭:“我自己來。你們弄會痛。”
六六眨眨漂亮的眼睛,目光在她一張烏青的小嘴唇上愈來愈深。
對面47那裡,白燁只問了三個問題,47就露餡了。
白燁問:“你說鼎拿槍射你是因為和你發生口角。她的槍從哪裡來的?”
“我不知道。她可能是偷的吧。”47道,眼神打虛,不敢和這個來路不明的軍官對目。還有那個魔鬼政委,不是從來不管事的嗎?今天他只站在旁邊笑吟吟地看過來,她已經渾身起毛了。
“你和她是發生什麼口角,她要拔槍射你?”白燁揹著手,慢吞吞地繼續問。
“還不是因為,我罵她瘦。”47想到49罵自己胖自己生氣,就也這麼答了。
費君臣聯想到49那晚上為傲地稱讚自己苗條,再聽聽47這句話,摸摸下巴頜笑意深濃。
白燁在旁邊注意到他的神態,就知道47擻謊了,而且47這個謊撒得很不高明,在確立49犯罪動機的關鍵上犯了錯誤等於反轉了結論。當然,他這個審問的過程還得繼續下去,最好是能讓47自己招供。因此他慢吞吞蹦出最後一句:“你身上不止有槍傷,還有打滾的擦傷。49背上的軍裝裂開,是因為槍擊,你後來拿槍還擊了49?”
“我才沒有拿槍打她,是別人打的!”47高聲辯解自己絕不是與49一樣的殺人犯。
“別人?是誰?”白燁細長的纖眉微動。
47一排的細汗從額頭滴落下來,吃緊地呼吸著:“我……,我傷口疼。”接著她歪倒在床褥上,像是忍受著十分巨大的痛楚。
白燁嘆長氣:“是不是讓衛生員扶她去醫務室?”
“不需要。”費君臣倒不是故意刁難她,只是以事論事:“我的醫務室,只有重傷員能進。她不夠格。上回那個胳膊斷了的人,我都沒讓他進去。”
47昂頭看了眼這個戴金絲眼鏡的男人,馬上縮回頭:這個男人很可怕,長得和司令像,卻完全是兩種人。但在這個關頭上,她也只能使勁兒裝了,於是呻吟聲從她嘴巴里一聲聲哼出來,像是沒完沒了的。最少,是打斷了白燁的進一步審問。
白燁有點兒惋惜的,但不需要多久,有個兵進來報告說找到了49打射47的槍支。因此,他頹喪的情緒馬上又昂奮起來,興沖沖跑去看新發現的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