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來金山銀山,形勢就會立刻翻轉的。
到那時,他就能買自己中意的古籍字畫,能瀟瀟灑灑辦詩會,能大手筆接濟朋友享受他們的崇拜敬仰,再納幾個知情識趣的美人兒,悠哉悠哉過小日子。
眼前的江綠芽辛瀟瀟,自己早就看厭了。
一大家子,都在盤算自己今後的好日子。
只是,等了又等,始終沒有訊息傳來。
眾人由之前的躊躇滿志,轉為心神不寧,最後簡直有些煩躁不安了。
直到天擦黑,才有個婆子來回話道:“奴婢奉家主之令,特意來跟你們說一聲,不要痴心妄想了,那辛氏,已經跟吏部侍郎袁鑫榮議定婚事,不日成婚。”
這婆子,是江波府上的。
這幾句話,彷彿驚雷一般,在眾人耳畔炸開,將他們炸得面無人色。
宋母直接兩眼一翻,往後栽倒。
大家雖然看見了,卻沒人願意理會,也沒那個心思,都纏著婆子問詳情。
婆子連連搖頭道:“具體情況,奴婢也不清楚,但事兒就是這麼個事兒,句句屬實,千真萬確,奴婢絕沒有傳錯話。”
宋如松咬著牙道:“淑倩呢?她怎麼沒回來?”
婆子低著頭道:“夫人為什麼沒回來,宋狀元心裡應該有數才對。”
宋如松立刻反應過來。
江波此人最小肚雞腸,心理扭曲變態,最愛折磨人。
往日裡沒什麼事,他都要將淑倩打得死去活來。
如今,他鎩羽而歸,只怕心中早已經怒火滔天。
淑倩的小命,不知道能不能保住。
腦海裡閃過這個念頭,但他並不打算插手。
淑倩是出嫁之女,過得好不好,該自己承擔。
何況,以江波的身份,也不可能聽自己的勸誡。
既如此,自然還是袖手旁觀為好。
卻聽得那婆子繼續道:“宋狀元,家主很生氣,說自己今天白跑了一趟,之前說好的一千兩黃金沒有著落,還惹了一肚子的氣。看在夫人的份上,他命你送一千兩銀子過去,讓他稍稍消解心中的怨氣。”
宋如松大驚失色,一口氣差點沒上來。
之前許諾一千兩黃金,他不覺得多,因為不需要自己出錢。
但現在,一千兩銀子,是他手頭所有的積蓄啊,這是想從他心口挖肉嗎?
他忍住心中的不滿和怒氣,咬著牙道:“妹夫開了這個口,按理我不該推辭,但我們宋家如今的確落魄了,根本拿不出這麼多的銀子呀。還望妹夫看在妹妹的面子上,饒恕這一遭,回頭我親自上門賠罪。”
婆子不為所動,似笑非笑的道:“奴婢只負責傳話,宋狀元有什麼苦衷,只管到家主面前分說就是,跟奴婢說再多,都是白費力。”
宋如松無可奈何,只得道:“既如此,我跟你一起去見妹夫。”
等到了江家,與江波照了面,宋如松問了事情的詳細經過,又厚著臉皮賠罪,求江波寬恕。
江波轉著手中的寶石戒指,冷冷道:“咱家今天受了多少閒氣,你根本就不知道,一千兩銀子並不多,你要是執意囉嗦,哼,咱家立時就要改變主意,要你給兩千兩。”
宋如松臉色變來變去,決然道:“銀子我的確拿不出來,但我願意拿人抵賬。我屋裡有兩個妾,容貌一等一的好,妹夫想要哪個,只管張嘴就是。”
江波被他無恥的嘴臉驚住,好半天才回神,詫異道:“為了銀子,竟然往自己頭上戴綠帽子,你這樣的人,咱家還是頭一次見,虧你還是讀書人呢,嘖嘖。”
宋如松厚著臉皮道:“她們只是妾室,不是正室,文人互相贈妾是常事、雅事,算不得什麼,何況,我與妹夫這般交情,我自是心甘情願,絕無半點勉強。”
江波哼了一聲,大怒道:“你心甘情願,咱家卻不願撿人破鞋,再說了,就你那兩個妾,頂破天幾十兩銀子,哪裡能抵一千兩銀子的債?咱家勸你還是識相一點,三天之內,將銀子雙手奉上,不然,你就等著嘗咱家的手段吧。”
“令妹能在咱家手底下活下來,是因為咱家存了幾分憐香惜玉的心思,對著你,哼,咱家自然不會有這樣的心思。”
宋如松臉上的血色迅速褪盡。
江波彷彿能看懂他的心聲一般,陰惻惻的道:“咱家知道你心狠人毒辣,提前提醒你一聲,你可千萬別打攜款逃跑的主意,以咱家的本事,你就算走到天邊,咱家也有本事把你追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