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與孟娘子相攜著出了衙門。
聚歡樓眾人迎了過來。
我摸了摸香葉的頭髮,笑著跟她們打招呼、道謝。
寒暄幾句,有女子問起生意怎麼辦。
聚歡樓不是我一個人的,也凝聚了她們的心血,讓她們能安身立命,她們關心也是人之常情。
我掩住心中的鬱悶,嘆息道:“之前大家都累了,繼續休整一段時間再說。”
孟娘子聽了,露出焦慮的神色:“一天兩天還行,要是時間長了,食客流失怎麼辦?”
我腦子還是清醒的,緩緩道:“那也沒辦法,官司雖然了結,但向婆婆的確是在聚歡樓去世的,大家心裡膈應,下意識會覺得聚歡樓沾染了晦氣。”
“即便重新開業,也不可能恢復往日的生意。”
“且歇幾天吧,等我想個法子再說。”
孟娘子只得應了,向我道:“既如此,這些人都交給我,東家只管忙自己的就是了。”
我點頭答應下來。
等回到住處,廖姨娘嘆息道:“總算是出來了,我都急死了。”
她看了看我臉上的傷口,忍不住流下淚來。
我寬慰道:“傷口並不深,以後再找去疤痕的藥多塗一塗,時間長了,自然就消了。”
廖姨娘道:“事已至此,只能往好的方面想了。”說著便催我去洗澡,去一去身上的黴氣。
等洗完,換了一身乾淨衣服,我忍不住嘆了一口氣。
真舒服,真好呀。
之前在監獄的種種,簡直就像另一個世界,像一場噩夢。
現在,噩夢醒了,好日子又回來了。
我與兩個孩子輪流親熱了一下,想起春香,連忙開口問。
廖姨娘皺著眉道:“春香說,要去袁大人府上,求他開恩出面。昨天她就去了,袁府的人沒讓她進門,只跟她說,袁大人身有要事,根本就不在府裡。”
“春香是個死心眼的,昨晚讓乞丐給帶了口信,說是要一直等,等不到袁大人,絕不回來。”
我大吃一驚道:“她一夜都沒回來嗎?”
廖姨娘頷首,安撫道:“你彆著急,我得了口信,立刻打發了兩個僕婦、兩個小廝過去陪她。”
我這才放下心來,笑著道:“娘安排得很妥當,既然事情已經了了,這就讓人去將她叫回來吧。”
廖姨娘答應下來。
我叫來管事,迫不及待吩咐道:“去外面打聽打聽,看看京城哪位大夫擅長治花柳病,我願重金禮聘。”
管事眼睛瞪得老大,吃驚得不得了。
我只得解釋道:“我進女牢認識了幾位可憐女子,大夫是為她們請的。你一定要打聽清楚,不要誤事。”
雖然大夫一般不願到監獄看病,覺得那裡晦氣,但我相信,重賞之下必有勇夫。
管事點點頭去了。
過了一會兒,春香回來了,一進門就抱著我哭。
她應該熬了一夜沒睡,面色發黃,憔悴得不成樣子。
我心疼得不得了,嘆息道:“等不到人,你就回來歇一歇唄,何必苦熬?”
春香道:“東家在牢裡受苦,我不能以身代替,心裡難受得不得了,好不容易有條路,我自然要去試一試的。”
她說到這裡,哼了一聲道:“說起這個,我心裡可難受了,袁府的門房不讓我進門,袁大人自己也一直不露面。哼,他有那麼忙嗎?肯定是在故意躲我,太可惡了。”
我失笑道:“對袁大人來說,我們只是小人物,不存在躲不躲,應該是真忙吧。”
春香聳肩道:“具體是什麼緣故,我不清楚,但緊要關頭他沒幫上忙是事實,以後我再也不去求他了。”
她說到這裡,連忙呸了兩聲道:“是我說錯話了,以後都是好日子,咱們再也不需要求人了。”
正說著話,頤蓮長公主打發了妙音過來送東西。
我忙親自迎了出去。
妙音遞給我一個小匣子,笑著道:“這裡面有六瓶復顏霜,是宮中秘藥,十分珍貴。因辛老闆你臉受了傷,公主特意命我送過來。”
“辛老闆,你要記得早晚都要用,早日康復,不要辜負公主的好意。”
我連忙道:“公主厚愛,我感激不盡,請代我道謝致意,來日等公主有空了,我再親自拜訪道謝。”
我雖然不太在意容貌,但能不留疤,自然最好不過。
妙音笑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