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人一刀刀剮著,那種絕望與無力幾乎將他魂魄也啃食殆盡。
他重重將她摔下地面,對這突來的行為她像迷茫的孩子,想抓住他,被他微側身避開,卻只抓住他手腕的紅帶,紅帶被她纖細的手指帶落,露出他腕上深淺不一的傷痕。
她瞬間大腦窒息,有什麼東西即將破土而出,那種驚濤的恐慌讓她如同凌遲,不要,不要知道真相,她怕無力承受!
“血?”
“這個能治你的傷,讓你脫胎換骨,不是血,是醫師專門採集三十六種珍奇藥草配製,模樣倒是有些像血”。
“尊主,請趕往無盡虛空,您那樣消耗能力救治暮曉姑娘,魔力反噬嚴重,不能再耽誤了”。
那些串起來的畫面如同刀片剮著她的大腦,讓她痛不欲生,暗夜憤怒的雙眼如同滔天的大火,嘶吼道:“你這個無情無義的女人,尊主日日壓制魔力用神龍血餵養你,你竟恩將仇報”,恨不得立刻吃了她。
懷疑的事被暗夜親口證實,讓她心如刀割,一個字一個字的狠狠剮著她的心,她已泣不成聲,她慌張的抓住他的袍邊,卻被他像避蛇蠍般躲開,只有他胸口的血不停順著紅袍流下,都是背叛的痕跡,他調息真氣卻無論無何都止不住,這讓他悲痛中又是震驚的疑惑,六界之內能傷他的又能有誰?憑她低微的七彩靈光如何能辦到?可事實卻是如此,傷口逐漸擴大,他臉色越發慘白,只覺全身的真氣都在從刀口流失。
暮曉唇瓣不停顫抖,為什麼會這樣,只是想緩緩他廝殺的速度,他乃上古神龍,怎會被自己小小的短匕傷成這樣?
芙蕖瘋了般推開魔兵跑過來,滿目皆是悲痛,看著地上震驚的暮曉,看著夜瞳血流不止的胸口,轉著不可置信的眸子與辰軒不期而遇,二人相視後一片瞭然,芙蕖仰天大笑,兩行清淚,一臉悽然跟絕望,聲音透著徹骨的悲涼“原來如此,哈哈,你們二人竟牽扯至此,蒼天你可看到了,他們終究走的是一條路,為什麼要對我這般殘忍!”
暮曉哽咽著,對芙蕖的瘋言瘋語內心充滿困惑,心臟最底處被深深抽咧著。夜瞳冷眼看了眼芙蕖,身子微晃,暗夜迅速穩住尊主,卻被他揮開,他踉蹌半步,聲音平靜中帶著從未有過的冰冷“暮曉,你總是知道如何將我徹底摧毀,我夜瞳不懼天地萬物,卻懼怕你暮曉”。
每一字都像鐵錘將細針錘進心臟,都是錐心刻骨的疼痛,她蠕動著顫抖的唇,語無倫次“不…不是,我…不是”,淚水已經矇住了所有的視線,已無法組織語言,不要他那般決絕的樣子,不要他那冰冷的身影。
辰軒金光護體穩住身上的傷勢,趁機躍身提起暮曉將其拽進懷裡,飛進陣營,三法對這突來的狀況紛紛擋在夜瞳身前,劍拔弩張,如今神將們只剩幾千兵馬,滿地屍骸,辰軒身受重傷,兵敗慘重,而西鎮也被鬼小杰傷得渾身鮮血,白虎也奄奄一息昏厥,而魔兵三護法皆帶回上萬援兵,若此時再戀戰只會全軍覆滅。
辰軒大呵一聲:“退兵”,眾將紛紛警惕後退。
暮曉如同靈魂出竅,只盯著不遠處一身紅袍的他,還有那溼染一片的血痕,每一滴皆是錐心的疼痛,二人搖搖相望,卻如同隔了千山萬水,她拼命擠掉眼中的淚,只想再看看他,將他的身影都看清,可眼淚似乎永遠流不盡,擋著這卑微的念頭。
夜瞳蒼白著臉,緊敏唇線,面部線條異常冷硬,紅袍更顯腥紅,血跡像是悽美的花開遍衣袍,悲痛的金瞳緊鎖著她的方向。
上萬魔將們手持兵刃,成包圍狀將殘存的天兵天將們圍起,神將們嚴謹將辰軒神君保護在中部,辰軒緊鎖眉線將翎羽拿出準備做最後拼搏,他抓緊暮曉,看她眼神飄渺滿臉淚痕,心痛道:“你跟緊了,我帶你回家”。
家?對,還有家,還有子文瑾瑜跟芊心還有神翎族,如同當頭棒喝,她踉蹌半步,看著對面虎視眈眈的魔兵們,擦乾眼淚,眼神慢慢堅定,此時不是傷心難過的時候,必須出魔界,不能再損傷兵將了,她變出綠色光劍,貼著辰軒備戰。
最後的廝殺一觸即發,四處都是將士們兵器的摩擦聲,只等著雙方首腦一聲令下,夜瞳穩著身子,一臉決絕跟悲痛,只覺那心皆是窟窿,取起聖焰赤龍刀對準暮曉的方向,聲音壓抑跟凌厲“暮曉,今日本尊放你一馬,從此你我二人再無情意”又對向辰軒“區區凡神妄想除去本尊,簡直不自量力,帶著她滾出魔界”。
辰軒面色微青,“辰軒在此謝過魔尊,回神界”。
芙蕖冷眼笑看著,臉上的淚痕卻始終化不幹,穿透暮曉似乎看向千年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