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如此關懷的聲音喚她?
為什麼在這樣的此時,此地,他偏偏只剩少許的堅持?
紀雙雙笑了,笑得坦然,笑得眼淚也出來了。
他想碰她,她狠狠揮開。
她的眼淚讓他煩躁,只要一見到她的眼淚,他就會特別煩躁,“別哭了,為什麼要哭?雙雙,你告訴我,你為什麼哭?如果你不愛我,你為什麼要哭?如果你不愛我,你大可以如你所言與我做一輩子的朋友。可是,你做不到!為什麼你做不到?!為什麼承認你愛我是一件那麼痛苦的事?!”他怨她,“單方面的付出,我也會有累的時候,我也會有不確定的時候,我也會有沒有把握的時候,我更會有想要吻你,想要擁抱你的時候!為什麼你不願意早一點誠實的面對你的感覺給我一直都想要得到的回應?!為什麼我們要走到如今這般?!你告訴我,為什麼?!”
就算只是出了一點點差錯,原本重合的部分也會錯開。
原本,他是完全不會讓她感覺到有任何壓力的人。
原本,除了他之外,世俗,教條,整個世界都似沉重的包袱壓在她的心頭。
只是,如今,卻沒有什麼比他丟給她的重量,還要,更重。
拂去眼淚,拂不去壓抑與心痛,深吸了幾口氣,她安定了一下心神,才可以再次望向他,“我們,是,一輩子的朋友。”
還是這一句……
永遠是這一句。
終是無可奈何,薛楓露出了苦笑。
他該高興吧……
真的該高興吧。
再提不起力氣揚笑,他說,“很好……很好。”
背過身,他一步一步走離她的視線。
她的心重重一扯。
她清清楚楚地覺察到自己正在失去某些於她而言,非 常(炫…書…網)珍貴的東西。
心漸漸地——痛到沒有知覺。
紀雙雙的手指,緊握竹箸的手指在顫抖,無聲的微顫。
早膳是豐盛的。
明穎彤往薛楓碗裡添菜,薛楓往明穎彤碗裡添菜。
自然,和諧。
垂眸,放下竹箸,“我吃飽了,去外面等你們。”紀雙雙說。
薛楓看了一眼紀雙雙幾乎未動的飯碗,想也不想,放下竹箸,追出去。
明穎彤失神,她問,“為什麼我不能去江南?”紀雙雙卻可以。
耿諾不受影響地夾菜,進食,儒雅如舊,“明穎彤,如若你說真的不知,我可不信。”
薛楓拉著紀雙雙就往回走。
紀雙雙再三掙脫,掙脫不了,只要他不是有意放手,她從來沒辦法掙脫他的鉗制,“真奇 怪{炫;書;網}!”索性放棄掙扎,她直視著他的眼問:“我不吃,吃得少就犯法了?你會不會管得太寬了?你憑什麼管我?!”
“雙雙——”薛楓說,“我真不知道該拿你怎麼辦……”
“不要管我。”紀雙雙良心的建議著,“讓我自生自滅就好了。”
一個女人,怎麼可能忍受一個自己愛的男人眼裡有著另一個女人?
可是,孃親在將就,幾乎所有的女人都在將就。
她不要將就,也將就不來。
不過,她不會想要玉石俱焚的,只是想要遠離,遠遠的逃離。
“楓,請你放開我,好嗎?”她說。
她的請求讓他不得不鬆了手。
終於與他有了一段距離,而他也沒有要再上前追她的意思,只是叫著,“雙雙。”
他叫她的名字讓她又有心殤的感覺,形成了一處抹不平的傷口。
她喃喃地說,“不要再叫我了。”不要再叫了。
她習慣了。
她可以壓抑自己的情緒而不歇斯底里,就像她知道自己的爹與娘是如何欺騙自己的一般,即使滿身瘡疤,她也可以笑著對他們說,無所謂。
已經習慣那樣,再碰到類似的情境,她還是習慣重複以前的行為模式,躲在自己的保護殼裡頭。
因為,沒有人教她怎麼爬出那個殼。
她以為,他可以。
他是可以的。
然而,她錯過了。
已經,錯過了。
江南,美景如勝。
當豔陽即將沒入地平線的那一端。
崔徹焯在江南湖畔攔下赫凡。
只有半柱香的間隙,但已足夠。
他只問赫凡一句話,“你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