雜的十字路口,也許很久之後,在沒人認識的地方,他們能像最初那樣攜手,一直走到頭。
夏如畫回到家給葉向榮打了個電話,葉向榮接起的時候有些驚訝,而後很興奮地說:“如畫,你是不是發現什麼了?”
夏如畫吸了口氣說:“我沒發現什麼。葉大哥,我想問你個事……”
“什麼?你說。”葉向榮揮著胳膊趕走湊過來的吳強,緊貼著電話聽筒說。
“如果……”夏如畫頓了頓,下定決心,吸了口氣說,“如果如風犯錯了,你能幫他嗎?”
“那要看他肯不肯認錯了。”葉向榮沉吟了一會兒說。
“葉大哥,我能讓他認錯!求求你,你幫幫他好嗎?”夏如畫有些嗚咽地說。
“如畫,你別哭,先彆著急。你放心,我願意幫你弟弟,但是……”葉向榮突然停了下來,他和1149專用聯絡的呼機響了起來,這是局裡剛特別給他們配的摩托羅拉漢顯,上面清晰地顯示著有訊息的暗號:新盤給我留一張。
“這樣啊如畫,我現在有點兒急事,你等我給你打電話,咱們見面好好說,你也好好想想,我一定會幫你,但是我得知道究竟是怎麼回事。如果這期間你發現你弟弟有什麼不尋常的舉動,你就立刻告訴我,好嗎?”葉向榮一邊看著呼機一邊急急地叮囑說。
“好……謝謝你,葉大哥。”
掛了電話之後,夏如畫在他的勸慰下冷靜了下來,她想應該先好好問問魏如風,他到底做到什麼程度,大概會判幾年,然後帶著魏如風去找葉向榮自首。這樣在葉向榮的幫助下量刑總會輕一些,只要不是死刑,就有希望。
這麼想著,夏如畫漸漸放鬆下來,多年來壓在她心口的大石被她狠狠推開,雖然這個過程有著不可避免的疼痛和惶恐,但是那片埋在心底的陰暗見到陽光,溫暖了起來。
魏如風是凌晨三點多回來的,知道碼頭的事被擺平後,他鬆了一大口氣,就湊熱鬧和阿九、小宇他們一起喝了點兒酒,又把程秀秀送回了家,這才回來。
夏如畫已經在沙發上睡著了,魏如風輕手輕腳地蹲在她前面,靜靜地看著她平和的面龐。他經常這麼看,對她的每一根睫毛、每一聲呼吸都那麼熟悉。魏如風沒叫醒她,從屋裡抱了一條薄毯給她蓋上,自己滿足地回屋睡了。
第二天清晨,夏如畫一睜眼就急匆匆地去魏如風的房間看他,見他好好地睡著,心裡踏實下來。夏如畫收拾了一下,去廚房做早點,煎小糖餅的時候,她又想起蘇彤的話,以前她總是想都不想地煎一份,魏如風從未要求過什麼,而她也就理所應當地認為魏如風不喜歡。這種深沉的愛讓夏如畫心裡泛著酸地暖起來,她微笑著攤開一張薄薄的麵餅,舀了一大勺糖放在上面。
廚房的聲音吵醒了魏如風,他揉揉眼從房間走出來,靠在廚房門口說:“姐,你上午沒課啊?做什麼呢?”
“我今天就下午一堂課。”夏如畫調小火,擦了擦手說,“糖餅,馬上就好了,你洗臉來吃吧。”
她抬頭看見魏如風還裸著上身,臉偷偷一紅。魏如風沒在意,撓撓頭說:“做那個多費事啊!我下樓買點兒豆漿吧。”
“不用,還有牛奶呢。”
魏如風點頭,洗漱好在餐桌旁坐下,他看著自己面前的一份糖餅,微微有些驚訝。
夏如畫端著自己那份出來,魏如風咳嗽了兩聲,夏如畫看他面前的糖餅沒怎麼動,有些失望地說:“怎麼了?不好吃?”
魏如風擺擺手,笑了笑說:“好吃!”
他接著就夾起來咬了一大口,夏如畫眼睛彎了起來。
“姐。”
“嗯?”
“那什麼……今晚一起去看這個吧。”魏如風指了指桌子上的報紙說,那是夏如畫訂的晚報,昨天的,上面的廣告畫印著海平劇院要在今天上演歌劇《卡門》。
夏如畫驚訝地看著他,他們從來沒有一起做過像約會一樣的事,只是依靠在一起過著普普通通的日子。
魏如風本來是看夏如畫興致好才說的,但見她半天不回答,有點兒黯然也有點兒害臊,說:“你那天看這個新聞看得挺入神的,你不是學校話劇團的嗎?今天也正好沒課,我就說一塊兒去看看。沒事,你不想去就算了。”
“我去!”夏如畫脫口而出,唬得魏如風一愣。
“我和你一起去!”夏如畫又補充了一句。
魏如風耳根紅了起來,他一邊點著頭一邊把剩下的糖餅一口塞下,噎得咳嗽了幾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