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燈 巨大 直達底部
親,雙擊螢幕即可自動滾動
第8部分

雖也澆鑄過盆鍋等器皿,但蘇幕遮卻獨愛研究兵器。戟、鞭、钂、棍、拐等十八般武器他都鑄過。鴻雁刀正是出自他之手。

時有將,名為沉戟,生性殘虐,斬(馬)刀下十步一人,領兵屠城不下五座,後被人射殺斬頭顱於馬下。鴻雁刀,就是用沉戟那把飲血多年的斬(馬)刀所打造而成。

值得一提的是,蘇幕遮當年想鑄的並不是刀,而是劍。事實上,他將那把長三尺有餘重五十來斤的斬(馬)刀回爐之後,確實鑄了一把劍。劍出爐之時,原料尚有剩餘,由於溫度未散,流動的鐵水自發流向了爐底,冷卻後自成刀形。

蘇幕遮嘆其刀意太強,明知是足以反噬持刀者的妖刀,還是忍不住為它雕了龍頭護手。

鑄器以來,蘇幕遮有個習慣,喜歡為冷厲的武器取一個極盡風雅的名。或以詞牌名命名,或取詩詞中幾字。他見這一劍一刀,雖刀過於妖異,劍卻凜然正氣。遂以“君子意”為劍名,而刀,便叫了鴻雁。

花百枝講完鴻雁刀的來歷以後,咂了咂嘴,嘆息道:“這可是一把妖刀啊。”

商青鯉默不作聲聽他說完,沒有問關於蘇幕遮此人他是如何知道的如此清楚的。她若有所思的看著江道溫酒:“所以…道長的那把佩劍,便是君子意?”

“自然。”江溫酒頗有些深意的笑了下。

又一壺酒盡,花千枝已趴在桌子上睡了過去。

花百枝起身伸手把睡熟的花千枝抱入懷中,與江溫酒一併告辭出了無名居。

抱著醬油回到屋裡,商青鯉把鴻雁刀從刀囊裡取了出來。指尖撫過銀光迸濺的刀鞘,彎了眉眼,輕聲道:“原來你叫鴻雁…”

☆、一三。長笛聲何處。

指尖從刀鞘撫至刀柄,改撫為握,商青鯉拔刀出鞘。

燭火搖曳間有寒光乍現即收,刀身上半隱半現的暗紅色紋路在燭光映襯下忽明忽暗,商青鯉不由想到了竹林裡江溫酒意味深長的那一句“它竟然在你手裡”,“竟然”二字當真是微妙至極。

還有花百枝那句“鴻雁刀…商青鯉…商…原來如此”,又何嘗不微妙?

想來江溫酒與花百枝皆已知道贈鴻雁刀於她的人是誰了,心照不宣的同時卻也都默契的沒有提及關於那人的任何。

——與聰明的人相處,著實是一件不費力氣且令人愉悅的事。

醬油忽然跳上榻坐在商青鯉身側,伸出一隻爪子搭在了她腿上。淡綠色的貓兒眼盯著鴻雁刀看了一會兒,又仰著頭去看商青鯉,似是發現了商青鯉在走神,醬油用腦袋蹭了蹭商青鯉握住鴻雁刀的手,發出“喵喵喵”的叫聲。

“小傢伙。”商青鯉從沉思中回過神來,執刀的手避開醬油蹭過來的腦袋,利落的還刀入鞘。

將鴻雁刀收進刀囊裡重新放在了枕畔,商青鯉稍作洗漱便寬衣就寢。

時近寅時,萬籟無聲,只能聽見偶爾夜風吹過時的沙沙聲,商青鯉聽風而眠,一夜無夢。

這一覺睡的分外安穩,醒來時差不多是正午。難得一個陰天,潑墨一樣的雲層擠壓著天空,沉沉的像是要墜下來。商青鯉推門而出,走廊上的壁燈燃了一夜將熄未熄,紫雲花清清淡淡的香味在空氣中瀰漫,她在院子裡靜立了片刻,而後循著昨晚的記憶帶著醬油打算去廚房尋些吃食。

正值膳時,來此用膳的人不少。商青鯉掃了一眼灶房裡幾個道士忙碌的身影,隨手取了份他們準備好的吃食和一個空碗便去了一側專門建來用膳的膳堂裡。

膳堂裡甚是寬敞,置了很多張桌子和長凳,道人們依舊男左女右涇渭分明般坐在膳堂兩邊,除了筷子碰上碗碟的聲音以外再也聽不見別的聲音。

商青鯉端著托盤一腳跨入膳堂,一直圍著她打轉的醬油也從她身後伸出半個頭向膳堂裡看去。這一剎,有許多道人的目光不約而同落在了這一人一貓身上。

“商居士!”正掰開一個饅頭的花千枝愣了愣,還拿著一半饅頭的手向商青鯉揮了揮。

商青鯉尋聲望去,花千枝貼著牆坐在膳堂略居中的位置,右手邊隔了丈許坐著清一色的女道人,臨著他那張桌子的左手邊坐的全是男道人,而與他同桌而食的,只有江溫酒與花百枝。

周遭或含蓄或直白的打量目光落在身上,商青鯉渾然不覺,她徑直向花千枝那一桌走去,醬油邁著優雅的步子緊隨在她身後。

堪堪走到桌旁,江溫酒便伸手敲了敲他坐著的那條長凳,笑道:“過來。”

“……”

“喵~”醬油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