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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部分

白璧絕對是一個與眾不同的女孩,身上總是散發一種讓人不可靠近的力量。後來,他才知道,白璧的父親叫白正秋,也是當年考古研究所的老前輩,與所長文好古是同一屆的,在十幾年前死於一場意外的車禍。然而,她最終還是被江河奪去了,可是,江河還是沒有等到真正得到她的那一天……別再想她了,許安多搖了搖頭,拐進了一條幽暗的小馬路。

摩托車的聲音吵響了這條幽靜的馬路,他不知道現在幾點了,也許已經很晚了。他忽然又想起了自己對白璧說的那句話:“也許這就是命。”

命啊命,他從來不相信這個的,他只相信自己。然而,現在他不再相信自己了,他知道,他已經無法再把握自己的命運了。自己只不過是一隻小蟲子,垂死的蟲子,那不可抗拒的力量,隨時都有可能取走他的生命。他還清楚地記得江河出事前所說過的每一句話,每一個眼神,他能感覺到江河眼中深藏著的恐懼,也許,他早就有了預感。現在,他終於也相信他了,那確實是一個錯誤,所有的人都犯了這個錯誤,現在,就是付出代價的時候了。

他明白,江河,不是第一個死者,也絕不會是最後一個。

下一個是誰?

………鵲橋仙

回覆'7':一陣涼風吹過,許安多忽然清醒了,他使勁搖了搖頭,看了看四周黑濛濛的一切,什麼都看不清,他沒來過這裡,也許迷路了。酒精使他的胃裡有些難受,他低下頭,乾嘔了一會兒,卻嘔不出什麼東西,他這才感到了真正的不安,這不安來自他的骨子裡。

一瞬間,他想到了躺在水晶棺材裡的江河的那張臉,現在,江河已經成為一堆骨灰了。接著,他又想到了別的什麼,這使他的手開始顫抖起來,幾乎握不住把手了,這才是害怕,自稱自己從來沒有害怕過的許安多真的開始害怕了。

夜色茫茫。

他把摩托的速度放到了最慢,駛到了小馬路的盡頭。在盡頭,他見到了一道綠色的河堤,原來是蘇州河。他來到了蘇州河邊上,但不知道是哪一段。蘇州河邊的馬路上沒什麼車,周圍幾乎只有他一個人,他的車輪慢慢地轉動著,載著他走向未知的迷濛夜色之中。

許安多聽到一個聲音在輕輕地叫著——救救我。

那是他自己的聲音。

4請你救救我

這是一棟蘇州河邊的普通樓房,由於臨著河,這裡的房價最近都上漲了,但依然有許多人搬進這些樓盤。其中的一棟剛剛建成不久,所以在晚上,幾乎整個大樓裡都是一片黑暗,除了頂樓的一個窗戶還亮著燈光。

在這個窗戶裡,是一間剛剛裝修好的房間,房間裡沒什麼傢俱,只在臨窗處有一臺電腦。這臺電腦幾乎整夜開著,羅周就坐在電腦前面寫他的劇本。他瞥了一眼時間,快十一點了,從吃好晚飯到現在,他像擠一支已經乾癟了的牙膏一樣,只打了不到三百字,那些文字像一點點白色的牙膏沫,沾在電腦螢幕上,一遍遍被抹去,又一遍遍被塗上。

房間裡的空調還沒有安裝好,羅周敞開著窗戶,讓河邊的風吹亂他長長的頭髮。他的頭髮很長,但不是那種及肩的長髮男人,再加上他那張有型的臉,使別人很難猜出他是幹什麼的。事實上,他也不幹什麼,幾年前他在一家傳統刊物做過編輯,後來那家刊物因為發行低到只有幾百份而停刊,於是他也失業了。但羅週一直都喜歡自由自在的日子,他給各種各樣的報紙和雜誌寫稿子。一開始一篇都沒有發表,大概是因為他寫的內容還是博爾�赫斯、卡爾維諾那一套,儘管最後寫成了哭哭啼啼的愛情故事,可是人們依然表示看不懂,或者說只有他自己才看得懂。後來羅周現實了,開始寫一些“紀實”的情感故事,雖號稱“紀實”,其實編得比瓊瑤還小資。令他自己都意外的是居然被採用了,這才使他能養活自己。現在,羅周和幾個朋友搞了一個劇團,他負責編劇兼導演,下個月,他們的第一部戲就要公演了,可是直到現在,劇本卻依然沒有完成。演出的事情已經定了下來,根據已經完成的那部分劇本,演員們已經開始排練了。白天他就在小劇場裡指揮排練,晚上窩在家裡寫本子,他擔心萬一到了公演那天本子還沒寫好會怎麼樣?大概投資劇團的朋友們會把他的手指給剁下來。羅周吹噓說他的手指能夠在一夜之內在鍵盤上打出一部《等待戈多》。聽了他的牛皮,朋友們居然真的投資組建起了這個劇團,還幫他聯絡好了公演的場地和時間。一陣風吹來,他猛地打了一個冷戰,盯著電腦上殘缺不全的本子。羅周繼續在鍵盤上敲打著——第三幕——墳墓谷背景是荒涼的沙漠與山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