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赤手空拳,頂多拿著一些農具,如何能夠跟人拼殺?
怕是當真王真靈這位縣尉從事一聲令下,當場就要血流成河了!
此時王真靈語氣雖然依舊強硬高高在上,實則暗地裡已經軟下來。
這些百姓雖然聽不大懂,但是卻有所感覺,一個個鬆口大氣。
就有著幾個德高望重的老者站出,叫道:“從事,毀不得啊。黑水社神最靈驗不過,我等歷次乾旱,都全靠社神降雨,這才渡過……”
話都沒有說完,王真靈已經道:“胡說八道,那是貪天之功。專門欺騙你們這些愚民的!這樣吧,我和你們打個賭,三天之內,這黑水社神如果能夠降雨,我就饒了他,並且向郡府保舉其為公社。若是三天之內,這大樊鄉不能下雨。就是這邪神欺騙你們這些百姓,到時候就莫要怪本尉手辣,搗毀這黑水祭祀了!”
一番話說出,百姓們都是歡呼:“王君英明,王君英明!”
暫時擺平了這些百姓之後,王真靈望向那巫祝,還有攔在他身前的持刀男子,眼中殺機閃過。
今天就是差點被他們給破壞了局面,導致一場民變。
這等人絕不能留!
尤其是那巫祝不知死活,這個時候依舊在大喊大叫,想要繼續煽動百姓。
只是一鼓作氣,如今百姓那股氣已經卸掉了,如何還能煽動起來?
就在王真靈準備親自動手對付那中年男子,然後命令手下殺了那巫祝的時候。
那中年持刀男子已經看出不妙來,當即一言不發,飛身而逃,卻是留下了那巫祝呆在當場。
王真靈冷笑一聲,算這廝識相。
手中長刀飛擲而出,穿過那巫祝肚腹,生生將其釘在了地上!
“此等賊人,居然敢煽動百姓造反,罪大惡極。來人啊,將其首級取下!”
隨著王真靈的一聲輕喝,就有人上去,一道將那還沒有斷氣的巫祝腦袋給割了下來,血淋淋的舉了起來。
這般模樣,嚇的眾多百姓都是後退不已。
王真靈卻又撫慰了諸多百姓幾句,告訴他們,他們都不是主謀,今日事情官府不會追究云云!
而那黑水譚深處,那黑水社神的道場之中,富麗堂皇,幾乎都不比城隍道場差了多少。
然而此刻大堂之中,那位黑水社神卻彷佛如同關在籠子之中的困獸一般,走來走去,不斷咆哮。
尤其是見到那主持自己祭祀的巫祝,居然被殺,還被割下了腦袋,更是怒發如狂!
“王真靈小兒,膽大妄為,居然敢如此,我要殺了他……”
只是,雖然咆哮,然而這個時候再憤怒,卻也拿王真靈沒有一點辦法。
否則,這般時候,只要出去,弄出一點神異出來,早就取信於百姓,把王真靈給趕走了。
然而誰讓這黑水社神卻也不過只是鬼神而已,白日卻是不敢出來的。
當然了,他也不是沒有護身寶物,可以不懼太陽之火。
然而王真靈是半通印的縣尉從事,若是被拿出官印給他來那麼一下,這黑水社神就是吃不了兜著走。
所以,他就根本不敢出現在王真靈的面前。
事實上,如果王真靈若是真正縣尉的話,根本不用這麼多的廢話,已經可以將其解決。
“社神息怒,社神息怒。當前辦法主要還是解決降雨之事,只要社神當真能夠降雨,那王真靈自然輸了,只有灰溜溜離開的份兒!再說了,社神和城隍神君交好,到時候將此事報上神君。到時候,自有神君收拾那王真靈……”
一個讀書人的鬼魂,對這黑水社神說道。
他原本是一個儒生,卻無奈意外喪命,若非是這社神收留,他早就魂飛魄散了。
如今,卻自然是留在此道場之中,給黑水社神做了幕僚。
這番話說的那黑水社神轉怒為喜,大覺這等讀書人多智。
“大雨我沒有辦法,然而本社神卻也修到了神蘊的境界,到得夜間,本社神捲動水汽,下一場小雨卻是不難……哼哼,我看的明日,這王真靈還有什麼臉面留在這裡?”
這般說了,終究是心痛。
他又不是正神,沒有神職,主宰風雨。只能夠憑藉自身法力捲動水汽,就算是下這麼一場小雨,卻也不知道要耗費多少神力。
只是現在和王真靈槓上了,就管不到那麼多!
當夜夜深人靜,那黑水潭就開始汩汩直冒,宛如潭水都被燒開了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