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剛剛來啊,所以就是弟弟,我是姐姐!”夏如畫理所當然地說。
“可我比你大呢?”魏如風有點兒不服氣地說。
“不可能!你看你個子還沒我高呢!不信咱倆比!”夏如畫站起身,挺直了腰桿說。
魏如風偷偷瞟著他們的肩頭,不好意思地別過了臉。他向四周看了看問:“你爸爸媽媽呢?”
“沒有了,出海去就沒回來,你的呢?”夏如畫撇了撇嘴說。
“我不知道,也沒有了吧。”魏如風茫然地搖了搖頭。
“沒關係,我還有奶奶,現在還有你!你也是!有奶奶,還有我!”夏如畫拍了拍床邊,笑盈盈地示意他挨著自己坐過來。
魏如風愣了愣,然後毫不猶豫地躥上了床,緊緊挨著夏如畫坐下了。
晚上,夏奶奶在原本不寬敞的小屋子裡掛了條簾子,魏如風睡原來夏如畫的小木床,夏如畫和奶奶睡在另一邊。
上床的時候,夏如畫揭開簾子對魏如風說:“害怕嗎?害怕就到我們這邊來!”
魏如風揪緊了被子搖搖頭說:“不怕。”
夏如畫“哦”了一聲轉過身去,狡黠地轉轉眼珠,想嚇唬他一下,又突然從簾子那邊鑽了出來,大聲地喊了一嗓子。魏如風嚇得縮成了一團,背靠著牆驚恐地看著夏如畫,清秀的小臉變得慘白。
夏如畫沒想到他會嚇成那樣子,內疚不已,忙爬到那邊安慰他說:“不怕不怕,是我不是鬼!”
魏如風抿著嘴唇,閉緊了眼睛,他想起了不久之前的那聲槍響,還有和血混合在一起的那場大雨。
夏奶奶訓斥了夏如畫兩句,又拍了拍魏如風,這才慢騰騰地上了床。夏奶奶很滿意,夏如畫的父母死得早,她不知道能看護孫女到什麼時候。現在家裡收養了魏如風,對她來說只是添副碗筷的事,對魏如風卻是養育恩情。雖然現在他還小,但在這裡,只要能出海就能討生活。夏奶奶身體向來不好,所以才和夏如畫過得這麼苦,而魏如風以後能出海了,就算她不在,夏如畫也不至於沒了著落。老太太想著,安心地睡了。
這邊魏如風卻睡不著,他躺在床上,終於有了家的踏實感。突如其來的幸福,讓他既興奮又惶恐,他生怕有一天眼前的一切會消失不見。小時候人販子承諾他糖果,結果他從家裡被騙到了完全陌生的海平市。從人販子手中輾轉逃出來之後,葉向榮承諾帶他回家,結果卻失約。如今,簾子另一邊慈祥的老奶奶和笑容漂亮的小女孩承諾他一起生活,他不知道會不會再次失落。
晚上屋裡一片漆黑,夏如畫聽得仔細,知道魏如風來回翻身,她悄悄地把手伸到他那邊,小聲說:“別害怕,把手給我,我拉著你睡!”
魏如風開始並沒有反應,夏如畫的小手在被窩外面有點兒涼了,她委屈得剛想收回來,魏如風卻輕輕地拉住了她。夏如畫很開心,偷偷笑了,緊緊地攥著他的手,滿足地閉上了眼睛。而魏如風也終於放鬆了下來,手心傳來的溫度讓他覺得,這個女孩是一定不會騙他的。是夜,他們相識的第一晚,就這樣手拉手地睡著了。
那年,夏如畫十二歲,魏如風不詳。
在魏如風住到夏如畫家之後的第三天,葉向榮回到那個垃圾場來找他了。可是他沒能找到魏如風,向周圍的人打聽了一下,誰也沒注意這麼一個髒兮兮的流浪兒,稍微有點兒印象的也只是說,這兩天都沒怎麼見到他了。葉向榮想了想,沒準兒小男孩那天看見了逮捕現場被嚇跑了。他只好叮囑一下負責那片的警察,如果看見類似的流浪兒再通知他,後來時間一長,這件事也就不了了之了。
而當時的葉向榮根本不會想到,再見魏如風的時候將會是什麼樣的情景。
葉向榮之所以沒能遵守約定按時把魏如風接走,是因為這些天都在突擊審查祥叔的那個案子。那個案子其實一點兒都不麻煩,甚至可以說非常順利,當天運毒的甲犯很痛快地承認了是從祥叔名下的金宵練歌房拿的貨,因為逃跑而捱了一槍的乙犯和甲犯的口供完全吻合。就在吳強他們都歡呼慶賀的時候,葉向榮卻覺得有哪裡不太對勁。
他苦苦思索了一晚上,從最初開始,線人的訊息拿得很準確,正是他們需要的人贓俱獲那種——案發時間很恰好,正是他們打算收網的時候;毒品數量很恰好,正是可以判重罪,即便不是全滅也至少重創的克數;甚至連乙犯逃跑的時機都很恰好,還沒等警察這邊喊“不許動”呢,他就先掏出了傢伙,“呼啦啦”掀了毒品的袋子,從窗戶跳下去了。
這一切就像……就像是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