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我好想永遠留住它,不讓它凋謝。”我任性的道。
他優雅一笑,極輕鬆的道:“那有何難,將它雕刻下來,便永會不謝了。”
後來大哥果然信守承諾,送了我一隻雕著栩栩如生的蓮花的木簪子,只是被大夫人設計時,我並未帶在身邊,從此遺落在顧府裡。
此時聽南依說起墨淵也有一隻雕有蓮花的木簪子,心裡不由得升起一股親切感來。
“墨哥哥沒有心上人。”耳畔傳來南依氣鼓鼓的聲音,將我從回憶中拉了回來。
我側頭瞧著她怒目瞪著我,自知失言,莞爾一笑道:“是是是,墨公子沒有心上人,南依別生氣。”
南依卻並沒有因此而高興起來,她怔怔的盯著窗外灼灼盛開的白鵑梅,臉上似籠了一層煙霧般,顯得飄渺而不真實,“也不知道墨哥哥是怎麼了,自從去了一趟北齊京都,整個人便完全變了,再不是之前那個俊雅鳳流的墨哥哥了。”
聽著南依的話,我心頭一陣顫動,試探道:“如此說來,這隻木簪子是墨公子從北齊京都回來後才有的?”
“是啊,也不知道墨哥哥從哪裡得來這狐媚子的東西,天天盯著也不生厭。
”南依清麗的容顏上閃過一抹憎惡,似乎對這木簪子及它的主人極其厭惡。
心下倏然掠過一絲奇特的想法,然而我又搖了搖頭,暗斥自已異想天開,墨淵怎麼可能是大哥?別說長相不像,就連性情也是南轅北轍,大哥身上帶著北方人的爽朗大氣,而墨淵,他身上帶有一股與生俱來的傲氣,並非尋常人能學之分毫。
“南依,或許那不是……呃,狐媚子的東西,而是他帶回來想要送給你的呢?
”看著南依忿忿不平的神色,我搖了搖頭,隨著我與南依相處的時間越長,她對墨淵的感情就毫不遮掩的流露在我面前。
可是墨淵,在他眼裡,似乎只當南依是妹妹般。
然而我卻不能在南依面前點破,她是個心思單純通透的女子,一旦明白墨淵對她並無男女之情,她怕是會受到很大的打擊。
聞言,她一下子沉靜下去,苦惱的道:“墨哥哥從來不會送我釵飾一類的東西,他只會給我帶一串糖葫蘆或是一個手捏泥人,在他眼中,我永遠都是長不大的小女孩,可是我……”
她咬緊紅唇,貝齒在紅唇的映襯下更顯白淨,她的臉上有著一抹小女兒情蔻初開的羞澀暈紅,就如染了一層煙脂般,美豔動人。
輕輕握著她的手,她抬起頭來,目光灼灼的凝著我,“若惜,你告訴我,我該怎麼辦,才能讓墨哥哥不再當我是小女孩?”
初識情愛滋味的女子,怕都是如南依這樣惶惑無助吧。
我該怎麼幫她?我在愛情的道路上也不過是個失敗者,兩世的愛情都以被人揹棄而告終,有著這樣經歷的我,又該如何去教她把握愛情?
再說,愛情須得兩情相悅才能永遠幸福,墨淵對她沒有男女之情1倘若她一古腦兒的陷下去,到時受傷吃苦怕是在所難免。
就在我為難之際,院外傳來輕淺的咳嗽聲,接著簾子被人撩開,寒鳳伴隨著一股梅花的清香自門縫中呼呼灌了進來,我止不住打了個激靈,輕咳起來。
墨淵滿臉歉意的走了進來,“本是來探望你的,不想卻讓你受涼了,真是對不住。”
我拿著手絹擦了擦嘴角,移眸掃了一眼坐在軟椅上臉色緋紅的南依,客氣的道:“墨公子客氣了,是我身子太弱,勞你掛心了。”
南依不想先前那番話被墨淵聽個正著,此時臉色緋紅,極不自然的剜了墨淵一眼,羞得急急起身打簾子出去了。
墨淵似乎並沒瞧見她的異樣,只道:“南依怎麼了,今日好像怪怪的。”
我心下一嘆,墨淵是聰明人,又如何不知道南依的心思,只是他故意裝作不知,避免相見尷尬,可是與其這樣拖著,不如明明白白的告訴南依,讓她趁早死了心,也好過將來心思重了更加痛苦。
然而這到底是他們之間的事,我無力置喙,也不想置喙,我只是暫住在此,待身體康復後,我就必須離開。
“這話公子應該去問南依。”我不鹹不淡的回了一句。墨淵似料不到我會如此回答,怔怔的瞧著我,久久回不過神來。
我撇開眼眸,心裡終究為南依覺得委屈,看著窗外隨風飄落的梅花瓣,悵然道:“落紅不是無情物,化做春泥更護花,誠然落紅都不是無情物,公子何以捨得嬌花因你而凋零?”
墨淵聽出我話語中不加掩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