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著他的笑,突然感覺到心裡的一陣沉悶,生平第一次有種洩氣的不甘心,我一下子無法回答他的話,是,我還能說什麼,該說的能說的,我已經全部說盡,可是如果事情依然沒有轉圜的餘地,我好像真的是沒有辦法了。我開始慢慢理解顧弈先前說的話,有些事情發展的軌跡,我即便是費盡了心思也不會讓它順著我的心意走下去,也許跟我一起駕馭的,還有別人。
“無話可說了嗎?”
我看著他,雖是不願意承認,但最終只能點頭。
“事實上,搬宿舍並沒有那麼容易,手續還挺複雜,之前的水電什麼的還得一筆筆細算,再說了,那宿舍在六樓,整天爬上爬下的不得累死……”
我心裡咯噔,一下子聽出他的弦外之音,差點沒跳起來,“你是不是不走了?”
他慢悠悠的喝著水,看我渾身緊繃站在那兒的樣子,終於點點頭,“起先並不是我想走,只是我同學提出來讓我考慮考慮,我去問了具體情況,想了很長時間還是覺得算了。”
我放心的坐下,然後又一臉不爽,“那你剛才幹嘛騙我?”
“我就是看看……你手足無措是什麼樣。”
我偏頭,“那你看過了覺得怎麼樣?”
“還不錯,比想象中更差一點。”
他的語氣中沒有一點掩飾的成分,在我聽來完完全全就是將一切都放下了,不然,他也不會這樣不著邊際的和我開玩笑。
“你還有沒有在生我氣?”
他無所謂的回了句,“你要真當我是朋友就不要再提這件事了。”
我認同他的話,繼續糾結著過去的事只是徒增尷尬,只是我對於他突然而來的轉變始終覺得心裡不安。
“既然能這麼想通,為什麼前些天還那麼生氣?那樣子就像是要恨我一輩子似的。”我儘量用一種玩笑的口氣問這些話,這樣既能得到答案也不至於使眼前太過難堪。
“人有時候會突然很死腦筋,在一條路上轉了半天總找不到出路,可是在不經意的時候又發現其實出路很多,只是因為先前太嚮往某種想要的結果才會錯失,我想,這段時間的我就是這樣的。”
我仔細聽著他的話,問道,“那你先前期望的那條出路是什麼?”
他笑,“已經過去了,現在沒那麼重要。”
經過這一晚的閒聊,我和顧弈的尷尬狀態總算是勉強結束,彼此偶爾也會開開玩笑,但再也不敢有半點的親密,以前宿舍水不熱會一起去學校的公*室洗澡,但現在是完全不可能發生的事。我們都刻意的保持著一段安全距離,兩人對此竟然有空前的默契,誰都不會向前多躍一步。
某個中午我剛下課回來,看他急匆匆的向外走,問道,“這麼早就去教室了?”
“不是,今天下午去圖書館趕一份大作業,要去弄點資料。”
我點點頭,目送他離開。
平時要是一人在宿舍總想不起來要幹些什麼,以前宿舍人多還好,現在老徐和小趙都整天圍著女朋友轉,我連一個人連遊戲也提不起什麼興趣,有時候會積極的去翻一些書,更多的時候是莫名其妙的盯著窗外的陽臺發呆,腦子裡會閃過各種異想天開的東西。偶爾隔壁班長會拉我去打打籃球什麼的,我一向最愛這項運動,從來都是來者不拒,可是打完之後回到宿舍,換了衣服洗完澡,重複還是先前的動作,好幾次都是這樣,籃球再也不能像以前那樣能讓我情緒高昂很長時間。
先前還能顧弈聊很多,雖然有時候他說的話我不能完全聽懂,總是一知半解的狀態,但有些事情兩人互相說著就感覺會迎刃而解,現在我們兩個人已經是客套多於真心,明明不想尷尬,可是到頭來還是落入了尷尬的怪圈。
我很清楚自己心裡的疑惑,隨著時間的推移,這種不解在心裡越來越清晰。在無人時總會一遍又一遍的糾結這個問題,人的慾望和情感究竟有沒有關係?我經常會無法抑制自己回憶那個晚上,一直都是隻當自己是被該死的慾望衝昏了頭,可是現在卻總是不斷懷疑自己,然後又不停的否決,如果那不僅僅是慾望,根本就是一種可怕的情感,那樣的結果就是,我也許已經喜歡上了一個和我同樣性別的人。
我害怕承認這個事實,想到這個結果就會慌亂不已,儘管之前對於陳遠和戴楊的事已經司空見慣,但我從沒想過這樣的事會發生在自己的頭上,我曾今還用這個事去取笑顧弈,可是現在我卻成了這樣的人。
可是不管怎樣,這一切不過也是我一個如果的假設,說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