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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部分

動眉毛,他見風年因傷不能使輕功,便一拉他手臂,兩人飛躍而起,在茂密的樹葉間消失。黑衣如魅。然後,便是窒息一般的靜。

孟曉天回頭望向楚玉聲,在那靜謐之中,他聽到“嗒”、“嗒”的聲響。那是一滴一滴的鮮血,掉落在塵土中。絳紅的裙襬拂在地面,她的影子有些搖晃。薛靈舟的身體像僵硬的石塊一樣躺在地上,葉聽濤蹲下身,探了探他的鼻息,將手收了回去。他緊緊地捏住碧海怒靈劍,一語不發。在某一剎那,他曾經真的很想將之深深地扎入泥土,再也不現於人世。一切,總是枉然。楚玉聲眼裡的最後一絲光也消失了。

第二卷·重樓十丈歌臺暮 第九章 重樓十丈

柳蔭影直過綠園牆外,二十四橋清波徐徐,雖不到賞月之秋,卻仍是遊人不絕。揚州城古來富庶,而今更當鼎盛,繁華如織,暖風宜人。揚州易樓便在那回首可見瘦西湖風致的地方,粉飾在一片靡靡之中,正如樓前侍立的那些錦衣少年,只須稍有異動,劍出便如流星劃落。

在這細柳酥風的堤岸邊,三道劍陣隱匿於無形,錦衣少年見了魏小嬌,紛紛俯首致意。魏小嬌微微一笑,回頭看了看葉聽濤,便引著他直往庭院迴繞中的大堂走去。江南第一樓,在跨入的那一刻便有一種難以明言的肅穆與警惕之感襲來。然而葉聽濤的手邊唯有劍,所以無所畏懼。

雕樑畫棟、金闕玉樓,這個地方與三年前相比,幾乎沒有任何變化。大理石欄杆外擺放著奇異的木,淡幽幽,寶藍的瓣給行走其中的人留下一片高傲而詭異的印象。身負武藝的侍見了他們總是停下腳步欠身微笑,袖中暗釦的短劍不露鋒芒。葉聽濤的目光掠過她們,神情冷漠,也一如三年前一樣。

富麗寬闊的大堂之中,十二個錦衣少年侍立在兩側,靜默無聲,如同石像。金絲緞長裙的背影立在鋪著貂皮的太師椅前,發如垂瀑、珍珠步搖綴於其上,不過是凝思間的停駐,無言的威儀便壓迫而來。

葉聽濤走進大堂的時候,發現堂中還跪著一個被反手綁起的人,她已不知跪了多久,整個人委頓在地。他並未立刻作聲。

“大當家的,葉聽濤來了。”魏小嬌似是沒於意大堂中的氣氛,也或許是早已習慣,待走到那被綁之人身旁時,她卻微微一驚。

太師椅前的子轉過身來,長裙的下襬在地毯上微微打了個旋,光澤流動。她的臉很,但震懾住人的,並不是她的。

“見過鳳夫人。”葉聽濤拱手道。鳳棲梧緩緩地微笑,芙蓉一般的明,開口第一句話卻是:“小嬌,你下去吧。”

魏小嬌並無異議,答應了一聲,轉身之際與那地上被綁的子對視了一眼,便頭也不回地走出。葉聽濤不看了魏小嬌一眼,連那些錦衣少年都能聽的話,她然能聽?

彷彿是知道他心中所想,鳳棲梧向堂中走了兩步:“久聞葉公子不慕名利,三年不見,也沒有什麼禮可贈,是以今日,便送你一個人。”

“一個人?”葉聽濤疑惑地望著她,“……我並不需要禮物,此來,不過為契約之事。”

鳳棲梧微笑道:“契約之事,自然要提,但是遠道而來,我也要代朱樓主略表心意。他正閉關,不能相見。”她直視著葉聽濤,地下的子聽了她的話,仍然麻木不動。

葉聽濤不再多說,鳳棲梧輕輕一擊掌,一個錦衣少年走上前來,將地下的子送了綁,拉她站起。葉聽濤轉首望去,一時沒有想起此人是誰。只見她蓮葉邊繡裙被撕破了好幾處,髮髻微亂,神情溶倔強。

“鳳夫人,這是?……”他不解其意,問道。

鳳棲梧走上前,語意微沉,望著那子:“你自己說吧,阿鈴。”那子阿鈴抬頭,竟為鳳棲梧的目光所一震:“我……”她定了定神,“一個多月前,我和兩個師兄,曾經在渠州附近……伏擊過葉大俠。”

葉聽濤心中一驚,在她說出這話的同時,他看見了那紋繡衣裳下露出的被削去手掌的斷臂。他頓時想起了那個初的明月之所發生的變故,那幾乎是他這幾年來所遇過最危險的一次,只差一點便要葬身荒野。

鳳棲梧似乎對這個回答不太滿意:“然後呢?為什麼你直到兩天前才回到易樓,又為什麼只有一個人?”她話中的尾音隨著眼神的嚴厲而抽打在阿鈴身上,落點雖輕,阿鈴卻一顫:“因為……鍾師兄答應了葉大俠代為傳話,三月之內往易樓一趟,可是半路上……半路上他和陸師兄起了爭執,陸師兄把鍾師兄殺了,因此而不能再回易樓,他說,要想辦法奪走碧海怒靈劍……投奔劍湖宮,所以就偽裝成重天冥宮的人,前去刺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