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緩緩走向殿外,心中焦急萬分卻是不敢啃聲。一直杵在祥夔皇上身旁的德公公也噤若寒蟬,他執著素白塵拂的手都不禁地微微顫抖,偷偷望著一臉冷若冰霜的主子。
祥夔皇上本是還未打定主意要如何處置皇后,但沒有想到她主動提出要殺身謝罪,而且神情義無反顧,毫無矯揉造作之態,他本是怒氣沖天的心也受到了深深的震撼。他想來這些年,她作為皇后掌管著後宮,即便是沒有功勞也有苦勞。而這件事的起因也是因為自己冷落於她,才讓她走錯了這步路,念在多年夫妻的份上,也不能無情無義地看著她自縊。思及此,他心中便有了打算。
“慢著!”祥夔皇上淡淡地開口,快走到殿門的皇后猶豫著停住了腳步,便聽皇上又說道:“朕念在您是一時無知,才犯下了這次大罪。朕其中也有疏忽,當時薛家案子沒有調查清楚,便武斷行事。皇后你若先自枉送一條性命,豈不是又添了朕的罪過?”
皇后聽得皇上放軟的口氣,一陣死裡逃生的狂喜驟然湧上了他的心頭,人心都是肉長的。她以攻為守,用生命做賭注的奮力一搏,終於贏得了皇帝的惻隱之心。她將這計謀得逞的喜悅深深地掩藏起來,卻是瞪著一雙困惑無助的眼眸,不知所措地看著皇上,唯唯諾諾地問道:“那賤妾該如何是好呢?”
祥夔轉頭朝側旁的德公公淡淡說道:“傳朕旨意,藍氏得沐天恩,貴為仁善皇后,然其善妒成性、欺君罔上,有失婦德,難立中宮。日前已黜其皇后封號,貶為善妃,謫居靜心宮反省,以正視聽。望其今後循規蹈矩,謹言慎行。本朝宰相藍立汗,翫忽職守、私藏朝廷要犯在先,放縱手下、疏於管制在後,命其於府中檢思言行,閉門省過。緗德太子白琅昊,因其聽信佞言,忠奸不辯,命其居本宮反省,聽候處置。”
在場三人也是聽得清楚。曾經的仁善皇后藍貴兒重新走上前來,磕頭拜謝道:“臣妾謝皇上不殺之恩。”心中卻是在暗自謀算,眼下這個危機算是過去了。她雖然沒有了皇后的稱號,被軟禁在靜心宮內。但是隻要太子這地位保住了,有朝一日待到這祥夔皇帝歸天之後,她仍是可以東山再起。到那時,也不用絞盡腦汁地奉承,或再看誰的臉色了。
白琅昊和藍立汗見她磕頭謝恩了,也趕忙磕頭接下旨意。皇帝的這一聖旨對他們來說,已經算是很輕的懲罰了,其中也要多虧了皇后的應變。
祥夔隨後嘆了一口氣,望著那重新被德公公拾起置於御案上的那本奏摺,“只可惜了薛嶽施那忠臣了,白白送了一條性命,朕當時真是氣得糊塗了。”他又何嘗不是嫉妒心起呢。“眼下平反薛家附賊之罪的案子已是必行的,可是人死不能復生,這些年來薛家遺屬因此受到牽累,所受到的傷害,朕要如何去補償呢?”
“皇上宅心仁厚,薛家案子能夠得以昭雪,這便是對薛家遺屬的最大補償了。”藍貴兒匍匐在御案前,奉承般地接下話來,見皇上愁眉仍是不展。卻故作猶豫地說道:“臣妾斗膽,倒是想到了一個法子……”
“你說吧。”祥夔皇上許了她個準。
“自我朝開國以來,便有先朝皇帝收民間賢淑良德的女子作為義女,冊封為公主。”藍貴兒抬眸小心地瞥了眼皇上,見他聚精會神地在聽,便繼續說下去,“而薛嶽施有一女,雖在流放至清溪郡後失去了蹤跡。但是臣妾因心裡愧疚,這些年都未放棄過尋找她。而前些日子臣妾也收到了訊息,她已經同薛夫人相認,目前也是暫住在翎王府中。”
祥夔皇上略加思索,隨後點了點頭。“這冊封義女之事倒是可行,也算是光耀了薛家的門楣。”但是他心中還是有些疑慮,只是平白無故地多了一個義女出來,只怕會落天下議論口實,到時也損了皇室威嚴。他側眸見藍貴兒神情慾言又止,似乎還有話要說。淡淡說道:“善妃,你還有何見解。”
“皇上,臣妾曾聽太子提及過那大漠中的摩滿國最近頻頻侵犯我朝邊境,甚是惱人。”藍貴兒說道:“而那薛嶽施的女兒,臣妾聽說是容貌清秀,氣質高貴,也是正處待嫁閨中的年紀,而摩滿國太子妃前些日子已過世。不如我們趁著這時,製造出能讓兩國和睦相處機會……”
祥夔皇上聽出了她話中未點明的玄機,眼前驟然一亮,頓時覺得這倒是個兩全其美的好主意。在他們三人拜退之後,陷入了深思……
卷二 翻身丫鬟當掌櫃 第174章 悲喜交加
第174章 悲喜交加
不知不覺已是四月天。清晨起來後的天氣已是暖和。翎王府內的迎春花仍是開得嬌豔,走在湖畔迴廊間,便可看見臨水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