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過去。
那邊許行和喬端、陳相、陳辛幾個人一開始都在心平氣和的聽著,但是隨著趙勝緩緩的敘述,一個個卻都不知覺的直起了背,微微張著嘴滿臉都是不敢相信的神色。等趙勝說完,廳堂裡頭頓時一片寂靜,半天都沒人說出話來。
“這,這怎麼可能,千丈之樓,百金之車,雷電為用,千里傳聲,這,這……別的事老朽不懂,若說田土所產,即便宋魯膏腴之地畝產也不過二百餘斤,若是差點的田,只怕連這一半都種不出來。怎麼可能,怎麼可能千斤!如何可能……”
許行幾乎處於了崩潰邊緣,雙手按在几案上半坐起身痴痴的重複了幾遍,頓時呆住了,又過了半晌方才像是還了魂似的盯住了趙勝,降下聲除錯探的問道,
“公子所宗莫非……莫非是莊子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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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先秦時代度量衡雖然沒有統一,但是因為周制的影響,各國相差並不是想象中那麼大,先秦一畝約等於現在的0。3畝,一斤差不多相當於現代的0。4斤,現代的糧食產量不管是小麥還是水稻畝產都已經過了千斤,那麼按照0。3畝和0。4斤來換算,恰好也是“千斤”左右。當然這只是個大約數,沒必要算得太細,要是那樣就失去小說的樂趣了。
………【第五十九章 世外人(下)】………
“趙勝幼年侍奉肥相、觸龍子左右學禮,師從仲尼思孟之道。不過要說‘所宗’,嗯……儒法道墨農兵,只要於國有益,趙勝皆願宗法。”
趙勝依然不改不急不緩的閒適笑容,許行盯著他的眼睛看了半晌才從嗓子眼兒裡擠出來一個“噢”字,接著又若有所思的砸巴了半天嘴,方才凝重的點了點頭。
這時候許行才發現自己入執了,趙勝那個“夢”對他震驚不小,讓他一時之間第一個想到了“化為蝴蝶”的老友莊周,不過回過頭來仔細想想,趙勝這些話雖然和莊周一樣“離譜”,卻完全是兩碼事,莊周講的是出世,而趙勝說的反而是入世,雖然話裡的那些東西實在匪夷所思,但總結起來無非是衣食住行,跟莊周的道岔開了足有十萬八千里。
“呵呵,公子所說的事雖然有些……呵呵,不過他日能否如此倒也未可知。當年伏羲教人漁獵,神農、嫘祖教人耕織,更有公輸般做木鳶飛於天上三日不落。這些事沒成真的時候別人也是以為匪夷所思,但最終何嘗沒成?不過這些人都是不世出的聖賢,千百年未必能有一個。公子所想雖妙,一時之間卻是難成的,所以老朽還是得勸公子一句,萬事當以眼下安民為國為重。”
趙勝原來還以為難免得爭執幾句能不能成的問題,卻沒想到許行這樣開通,不過許行最後又落回了自己的主張,這難免又成了分歧。趙勝笑道:“這些不過是小子閒暇奇想,倒也沒想著眼下就能成真。不過若是能廣開便利成就一二,也算是惠及萬民的好事。”
趙勝的話頭一個勁兒的往許行的想法上靠,許行聽著受用,忍不住連連點著頭道:“這個倒是。”
“學生相請許夫子正是為此。”
趙勝見許行總算順到了自己的意思上,忍不住斜眼看了看一旁低頭捋著鬍子一臉若有所思的喬端才道,
“不世出的賢良沒被人所識的時候也不過尋常百姓而已,如若殺伐頻仍,這些聖賢死在了殺陣上,也就沒有後來這些事了,如若天下太平,人人精研本業,說不準不世出的賢良反倒更多,所以好戰實在是害國害民之舉。趙勝既然想為國為民做些事,自然是不願戰的。若要富國強民,那便需要安定的局面,不論教化還是耕織,多措並舉,互為羽翼方才能成事。”
“好,好,公子所言極恰……”
趙勝這些話許行怎麼聽都感覺像是在儒農之間和稀泥,但是儒農之間的分歧說來說去也就是誰為先這麼點事,作為趙勝這種身份,和和稀泥倒也是應當的,畢竟他已經說了,只要於國有益他都願宗法,那樣的話說起來他就跟自己是一路了。
好一個不以黨同而伐異……許行雖然還是覺著不盡性,但基本主張得到了趙勝的支援,老懷彌慰之下頓時精神大振,剛抬頭看向門外準備讓人備酒助興,沒想到趙勝接著又開了口。
“不過戰與不戰並非趙勝一言可成,許夫子學識廣博,雖然勸得了學生,卻難勸強秦。為什麼呢?其實就是一個利字作怪,天下田土雖廣,卻廣不過貪慾。別說秦國,其實天下人何人不是好逸惡勞?如若能坐享其成,誰還肯耕織勞作,如若別人勞苦所得只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