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牧粗獷的聲音,沒有任何猶豫地回答道,隨即也露出了一絲笑容,反問道:“你會怕嗎?”
“當然不會!”
回應李牧的,依舊是那脆生生的聲音,只是,這聲音之中,卻是同樣包含著一絲如同李牧一樣的堅定。
“噠!噠!噠!”
一串急促的馬蹄聲從身後傳來。
“將軍!邯鄲來了王命!”
李牧身後,來人的馬兒連打了幾個響鼻,就連馬背之上的人,也是微微喘著粗氣。
“看來,這次的王命很急。”
李牧懷中的男孩微微伸出頭,看著那個單膝跪在地上,髮髻之間還帶著幾絲汗珠計程車卒想到。
與男孩不同,李牧卻是沒有回頭。
“已經四個月了,自從開戰之後,已經四個月未曾收到過王命了……”李牧的心中,微微呢喃道。
士卒的急切,他自然也是聽在了耳中。然而,時隔已久,忽然來了這麼一道急促的王命,卻是令李牧心生不安起來。
身為兵家大成者的直覺告訴李牧,這次,恐怕邯鄲發生了鉅變。
然而,又究竟是什麼樣的鉅變,足以令這道王命如此急促呢?
李牧微微閉上了眼睛,儘管心中已經可以猜測到了幾分,卻是並不願意相信。只能以這種自欺欺人的方式,矇蔽自己一會兒。
“將軍?”士卒那急促的聲音,再次響起,隱約之間,已經帶上了一絲顫抖。
“知道了!”
李牧再次睜開了眼,眼中的堅定之色,依舊不改。只是,那抹深藏在眼底的狠色,又多了幾分。
“走吧!”李牧撥轉馬頭,對著依舊跪在地上計程車卒輕聲說道。
……
番吾城中,原本居住在此地的趙民,早已被李牧遷移至了後方。如今,留在這裡的,除了士卒之外,便只剩下戰馬了。
出去了一些當值的遊騎,和駐守在外的偏師外。偌大的番吾城,只住下了區區六萬餘人而已。
要知道,原本的番吾城,雖然不是邯鄲那種特大的城池。但是,卻也同樣一座容戶過萬的大城,常住著十幾萬人。
十幾萬人的大城,只剩下了不過六萬。使得整個城池之中,顯得有些空曠幽靜。
與往日一樣,稀疏平常的外表之下,依舊透露著嚴謹的作風。
城牆之上,一個個當值的趙卒,神色冷峻,凝望著番吾城外,哪怕那城外此刻只剩下了荒草。
而城內,有條不紊的輔卒,正在忙著搬運新到的糧草和箭矢。
番吾城的最中央,原本的縣治,此刻已經成了李牧的中軍大帳。
“王命何在?”
李牧邁著大步子,走進中堂之中。環視了一眼,卻是不見了那道熟悉的身影。
“樂任呢?”李牧皺著眉,衝著身後的那名傳令士卒說道。
“這,這……”
那傳令士卒,也是緊張地環視了一眼中堂,卻是不見樂任的身影,頓時緊張了起來。若是被李牧以為假傳命令,那可是死罪。
“將軍,我在這兒……”
隨著這士卒的話音落下,樂任的身影也出現在了中堂門口。只是,此刻,他的身邊,卻是又多了兩個面色高傲的人。
“你們是誰?”李牧神色一冷,如此輕浮之人,令他陡然不安了起來,更是愈發接近了他心中的那道猜想。
“我們是誰?哼!我們,自然是替王上傳命來了!”
兩人之中,一人微微向前走了幾步,而後從懷中掏出了一份火紅色的帛書,遞到李牧面前,神色倨傲。
李牧沒有說話,甚至都未曾接過那人手中的帛書,只是冷冷地看著二人。
“你!”那人本就自知李牧看不起自己,而李牧那冷冷的眼神,更是看得他渾身不舒服,忍不住怒吼一聲。
“將軍!”不等那人將話說完,身後的樂任一把奪過他手中的帛書,恭敬地用雙手遞到了李牧面前。
帛書上的字不多,大體的意思,無非就是要求李牧,與副帥司馬尚交出兵權,改由這前來的二人,也就是趙蔥和顏聚代為執掌。
“撤我的職?”李牧不屑地冷笑一聲,隨即,將手中的帛手隨即地丟到地上,說道:“這是郭開的主意吧!哼,自私小人。趙國已到生死存亡之際,他還想著奪我的兵權。真當我沒有火氣嗎!”
李牧那一聲怒吼,令趙蔥不由得後退了幾步。
“你!你敢蔑視王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