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妻相處的卻並不好,他這個做父皇的,當真不知該如何插手。好歹人家駙馬也是西周國曾經的皇太子,兩個人都金枝玉葉沒受過一點兒委屈,兩個人結成姻緣,門是當了戶是對了,卻各自帶著一副臭脾氣天天鬧彆扭。像今日這樣公主拉著駙馬來覲見,撒嬌打諢,也不是一回兩回了。按照往例,皇帝只需隨便安慰幾句,再責罵一下駙馬,女兒就會乖乖回去。可是這一次,皇帝使勁渾身解數,也沒能看見女兒臉上的笑容。
再想想那個不爭氣的兒子,他更是一個頭兩個大。他只有慕容敏之一個兒子,立儲自然只能立他,可是敏之一點兒也不安分,從小就調皮搗蛋,在整個皇宮裡到處亂竄,小宮女小太監們沒有誰少受了他折騰的,後來稍大一些,敏之生了一場大病,一睡就是幾年,好不容易醒過來了,以為是上天降福於他,讓他脫胎換骨重新做人的,誰知他那調皮的性子絲毫不曾改變。如今也二十歲的年紀了,卻完全不務正業,不理朝政,天天一門心思想著練武、學劍。在江湖上闖蕩了這麼多年,也沒見他弄出什麼名堂來,更別說娶個大家閨秀或是小家碧玉的太子妃。
皇太子二十歲了還未娶親,這對於皇帝來說,簡直是奇恥大辱。別人尋常家的百姓,十五六歲也就成家立業了,他這個不爭氣的兒子,可真沒少令他操心。
皇帝寵溺的看了一眼慕容敏月,完全不知該怎麼辦。女兒這樣不依不饒,他總得來點兒狠的,好好治治這駙馬,讓女兒出出氣!
他捋了捋鬍鬚,做了一番深思熟慮,這才宣佈道:“那就請駙馬帶兵出征北魏吧。此戰只許勝,不許敗,若是駙馬敗了,就不要回來見朕!”
卷一【盛唐篇】 第062章 臨出征難捨難分
皇帝用了一個“請”字,說出來的話是那樣客氣。
然而,皇帝表情嚴肅,一點也不像開玩笑的樣子,只有柴紹心中有數,他分明是開了一個天大的玩笑。柴紹愣愣的領旨謝恩,一時間跪在那兒,忘了離開。這北魏雖不是什麼猛如虎獸的可怕地方,但也畢竟能跟大燕國分庭抗禮多年,兩國之間的邊境互相沒少騷擾,可是兩國卻從未正是開戰過。
燕國的優勢,在於兵馬強壯,蠻漢加上鐵錚,的確是敵人望而生畏的物件;而那北魏勝在兵法巧妙,領軍的將士們皆有多年征戰沙場的經歷,絕不是紙上談兵那麼簡單。北魏附近的小國早已陸陸續續被收服,北魏和大燕一直都在虎視眈眈覬覦著對方。
就憑柴紹區區幾支兵馬,也想凱旋領功?
“駙馬先退下吧,朕和敏月還有些事要商量。”皇帝一席話,這才把柴紹驚醒。他滿腦子都是愁,可也不敢違了皇帝的旨意,只得裝模作樣跪了安。
他一邊往回走,一邊琢磨著:等我滅了你們燕國,看你這糟老頭子還敢使喚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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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清雅小築孤獨的過了幾日,感覺整個世界都在變,唯獨我一個人正止步不前。
那日我從房門中走出,進了林子,卻不知道該去哪。想了一下自己的處境,還真是隻能“躲”在柴紹的羽翼保護之下。
我踏著柔軟的泥土,一直步行到一片池塘。這是柴紹命人專門挖的池塘,裡面是一潭活水,常有僕人來更換。池塘裡養了一些紅色的金魚,供他賞玩,夏天如果天氣好,還能看到池塘里長出成片的荷葉,那一朵朵粉色的荷花,粉中透著白,非常純潔而淡雅。遠遠的,便能聞到一股清香。只可惜這竹林子中間陽光不是很容易照進來,尤其是大夏天的竹子長的正茂盛,密密麻麻的竹葉密不透風,更別說滲出一縷陽光了。池塘裡的植物接收不到光線,生長的就不好,倒是那些浮萍和苔蘚,肆無忌憚的長了一大堆。
我看著那些浮萍,就像是看到自己的化身——我又何嘗不是如此,隨波逐流,飄無定所!
越看越沒了興致,回到屋中,才發現慕容敏月和柴紹早已離開。
屋內滿地是碎瓷爛泥,桌上擺的幾盆花卉都摔翻在地,一片狼藉實在不堪入目。看樣子在我走後,他們兩人的確起了爭執。
我閒著無事,又不想叨擾那些僕人,只得開始動手打掃房間衛生。太久沒有活動活動筋骨了,這下子掃起泥土來,竟然還會感覺吃力。應該是肚子裡這塊肉在作祟吧?有了身孕的女人可真是虛弱,動不動就會犯困,犯累。
我只要一想起自己肚子裡的這一個,就會開始懷念我的母親。記憶深處,和母親相處的時日還真是少之又少,那時候不懂事,老想著溜出宮去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