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獨孤焱捨棄一切,與這些人鬥狠,他依然有贏面,並且獲勝的機率高達七成。可他背上的“包袱”,他又怎捨得放下?
他猛的一劍刺向趙天松的哽嗓。
趙天松連忙舉劍招架,不料獨孤焱這一招是虛招,待他想要還擊時,獨孤焱已逃出數丈之外。
獨孤焱什麼也不會想,腦子裡只有一個字,“逃”。
耳畔的狂風呼嘯著,紅玉從沒見過這等速度。一個人能跑的如此之快,已是不易,更何況他還揹著一個。
獨孤焱很奇怪,已趙天松的速度,不可能跟不上自己,但他沒有追來,他們都沒有追來……
疲勞的夜總算過去,獨孤焱倚在一棵大樹下運氣,他現在急需休息。
可人生往往總是事與願違,他越是想休息,就越是得不到休息。
遠處緩緩走來一位胖大的和尚,他比四大金剛要高,赤裸著上身,脖子上帶著一串佛珠,眼眉立著,二目如電。
獨孤焱閉著眼,也知道他是誰。
不錯,他就是四大金剛的師父——法徒。
法徒看見虛弱的獨孤焱,不住的冷笑。
獨孤焱也在笑,但笑的很牽強。
法徒看了看他身後的紅玉,道:“不錯,早聽說紅拂醫閣出美人,今日一見果不其然。”
紅玉側著臉,不願看他。
法徒接著道:“知道我為什麼要為難你嗎?”
紅玉只說了個“我”字,獨孤焱已然答道:“知道。”
紅玉這才明白,原來法徒後面是在和獨孤焱講話,完全沒把自己放在眼裡。
若論修行,法徒已算得上是一位得道的高僧。可他對感情看的太重,無論自己的師兄弟和徒弟犯了什麼錯,他都原諒。尤其是對他的師弟法昆,更是包庇縱容。
他點頭答應著,“知道就好,知道就好……”
紅玉看著獨孤焱,不由自主的道:“你的仇人真的好多!”
獨孤焱笑道:“平時我不受傷時,也不見得有這麼多。”
法徒點點頭,道:“你說的不錯,不過我卻不是趁火打劫的人。”
獨孤焱笑了笑,表示默許。
紅玉自然不知獨孤焱和他有什麼過節,其實獨孤焱和法徒倒也沒什麼過節。只是他的師弟法昆,不久前死在了獨孤焱的手裡。
獨孤焱微笑著道:“紅玉,你們醫閣只顧著煉藥救人,可能對江湖上的事不是很瞭解。這位法徒和尚,按理來說也是一位得道高僧,可他卻有一位不掙氣的師弟。”
法徒聽到這兒,默默的低下了頭。
獨孤焱接著道:“當年法徒和尚為救弟子,孤身闖入少林寺,力挫玄慈、玄難、玄苦三位大師,可卻不傷一人性命,最後甘願替弟子受罰,也算得上有情有義。少林大師不忍傷其性命,最後原諒了他和他的弟子。他回到懸空寺,自罰面壁三年,三年間,他只吃松子度日,也算受盡了苦難。”
法徒嘆息了一聲,自責道:“那都怪我管教不嚴。”
獨孤焱似乎沒有聽他說話,繼續講道:“當年梁山一帶鬧蝗災,他為救難民,捐獻掉寺內所有的積蓄。還大鬧王宮,逼官放糧,救民於水火,算得上是當代的大英雄。”
法徒說了一聲“慚愧”,那自是帶著謙虛之意。
獨孤焱忽然大笑,隨後又道:“他的好師弟卻正與他相反,姦淫擄掠無惡不作,仗著自身有些武藝,胡作非為。法徒大師數次將他治住卻不殺,還在天下英雄面前替他求情。很多人礙於情面,只得放過了那惡淫賊法昆。”
獨孤焱長長的嘆了口氣,道:“前些日,法昆看上了長亭鎮上的一位姑娘,那姑娘名叫小娥,未滿十八。”
他說著又長長的嘆了口氣,續道:“唉!或許,他也覺得自己虧欠師兄太多,因此不想下手強搶,怕給師兄再添麻煩。”
法徒一愣,雙眼泛紅,嘆道:“虧他心裡還有我這個師兄。”
獨孤焱笑了笑,隨後又嘆息道:“他雖不願強搶,可也不願放棄他的‘愛情’。於是,他便找到了小娥的父親,前去提親。”
法徒聽到這話後,氣得目眥盡裂,怒道:“他……他這個畜生,竟然做出這樣不要臉的事!”隨後他又長吁了一聲,“嗨!他一向如此……”
法昆做的那些事,無需獨孤焱多說,他自是清楚的很。可獨孤焱想要說下去,又有誰能攔得住?
獨孤焱忍不住笑了起來,笑的很怪異,很淒涼,嘆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