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未背叛過他,加倍對他好、更用心地愛他可以彌補嗎?
有一道檻,橫亙其間——正是自己良心的那道檻。
然而,如果真去讓自己坦白,任偉又懼怕——說了會怎麼樣呢?顏瞻會是什麼想法什麼態度呢?不樂觀的話(肯定也樂觀不了吧?)自己要去求他嗎?
脫了衣服,任偉走到花灑下,浴簾都沒有拉。
心慌、躊躇。
顏瞻呼嚕呼嚕像頭餓狼似的吃著面,面熱乎乎,心裡也熱乎乎。
一會兒要好好跟任偉說:自己沒有發狂,也輕易不會這麼衝動,更加不是一個粗魯、凡事靠暴力解決問題的人。他是真的著急,快要急瘋了;他是真的擔心他安危,擔心他受苦吃疼;他是真的愛他愛到頭腦空空,愛到不能也不肯失去……
湯又香又辣,顏瞻的腦門薄薄出了一層汗。
人放鬆下來,顏瞻去回想之前的一幕幕,不禁發抖——你還真的很敢幹耶。他現在想來腿都發軟。彭勃的怒容、彭勃的吼聲……再去回想這些顏瞻才能靠憤怒支撐住自己內心的畏懼。
都是他的錯,他自找的!他欺負任偉!
任偉一點都不喜歡他,使勁地疏遠他,他還如此瘋狂、如此喪失心智!
他揍任偉了。他下手肯定好重的。
想到這裡,顏瞻推開碗筷,去找藥箱。
等下要好好給他上藥呢。得多疼啊。
人的想象力是可以無限延伸的。由任偉臉上的傷,顏瞻聯想到了任偉跟彭勃發生激烈爭執的模樣,想到了彭勃是以怎樣的表情去痛毆任偉,想到了彭勃的拳頭是多麼的毫不留情……繼而……他的腦子不可抑制的又去想到任偉可能被彭勃怎麼樣了。這個怎麼樣,令他百爪撓心。
顏瞻使勁地搖頭,使勁地。
他絕不要因此在看著任偉的時候產生什麼不快。絕不。他不在乎,什麼都不在乎。他會好好的對任偉,對他更好。他一定比他傷得更深。他需要的是愛護、是包容,是寬慰。他會更加細心地溫暖他,他一定要讓他忘記這一切。
◇◆◇◆◇◆
顏瞻蹲在沙發上咬手指——小王子洗了好久都還不出來。在此期間顏瞻吃完了麵條,洗了碗筷收拾了廚房,就連屋裡的地都裡裡外外擦了一遍。
好久喔……
蹲得腳都有些麻了,熊貓仔就抱著皮革熊貓坐了下來。
怎麼會這麼久嘛。
顏瞻的腦思維又朝著惡俗的方向去了——好像影視劇裡,那個……女主角要是被人……非禮,都會拿浴花狠狠的刷洗自己,洗幾遍都不夠……
顏瞻撓頭。你都在想些啥子嘛……
皮革熊貓在顏瞻懷裡,始終面朝浴室的方向,得以規避它主人揪頭髮抓臉的窘相。
決定了,顏瞻想,等下小王子一出來他就撲上去,狠狠抱、狠狠親,告訴他自己有多想他,有多掛心他,還要檢討自己的兇狠形象!一定一定要讓他寬心,也一定一定要讓他相信——我是無害的……
我愛你。太愛你了。
任偉磨蹭了半天才關水。他想了很多、思踱了許久,也終於下定了決心。
穿好衣服,他再次認真地端詳鏡中的自己。他發現鏡中人笑了,笑得悽慘。
深呼吸了一口,任偉開了浴室的門。剛踩上棉拖鞋,蹬蹬蹬的小跑聲就來了。
顏瞻幾乎是飛撲進他懷裡的,小臉兒仰起來,嘟著嘴就要往他唇上貼。
任偉反應很快,馬上伸出手跟他拉開了一臂距離。
顏瞻的表情難以形容,但任偉還是沉著聲音對他說:“我有話跟你說。”
眨了眨眼,熊貓仔不死心地往上湊,又被堅決拒絕了。緊接著,他聽到那把熟悉的嗓音說:“咱們分開吧。”
這一句彷彿一聲尖利的炸雷,將顏瞻的腦袋劈開了。他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嘴都合不攏。
任偉繞開了顏瞻,向茶几處走去,從容不迫地坐下,點燃了熟悉的香菸。
“你……你說什麼?”
良久,顏瞻轉過身,一步一趨地走向任偉,大眼睛直愣愣地盯著他。
“我說,咱們分開吧。這兒你可以繼續住,我搬走。你找到合適的房子想搬也沒問題。”
顏瞻衝到了任偉身前,他用力抓住了他的肩,使勁兒地搖晃,“我不懂你說的!不懂!我不和你分開!”
任偉拿開了右手,生怕指間的香菸燙著顏瞻。
“我知道剛才我肯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