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去聯絡,或者被逼得不敢聯絡,現在政策一朝放開,全國各地像這樣的場面不知道有多少。這倆還算好的,他們是生離,所以現在還能團聚。那還有死別的呢,現在只能是兩座墳頭相對,或者一個在另一個墳前痛哭。唉——
心裡正嘆息著,就見謝秉仁拍了拍謝錦的肩膀,對她說道:“去沏茶,家裡有客人。”
謝錦答應著就要去忙。
工作人員趕忙阻止了她。
人家認親,他們在這兒湊什麼熱鬧,礙什麼眼。馬上離開這裡,把空間留給人家爺倆,才是正確的做法。
“謝先生,我們就不留了,你們好不容易才團聚,肯定有說不完的話,我們就不打擾了,先告辭了。”
謝秉仁也不強留,公事也談的差不多了,具體的細節接下來會由他的長子回來接著談。這會兒,他應該正在陪著祖父母辦理回國手續,過不了多久就會回來了。
瞭解了阿琛的情況之後,他立刻就聯絡了家裡,把情況也告訴了他們,好讓爹孃放心。結果老太太氣的病立刻就好了,要求馬上回國。嘴上說著是要回來打孩子,心裡想的肯定還是要在有生之年好好看看小兒子和孫女。
之前好歹還有照片和通訊聊以慰藉,後來通訊中斷,他覺得老太太的心都荒蕪了。
送走了僑辦的人,謝秉仁掐住謝錦的腋下給她舉了個高高。
謝錦:“……”
大伯老當益壯?
謝秉仁笑道:“這是替你爺爺舉的。家裡的每個孩子,小時候都被他舉過,只有你,離得遠,他沒夠著。雖然過不了多久他就會回來,但是他覺得自己老了,就算見了你,肯定也舉不動了,所以讓我替他舉一下。”
謝錦問的小心翼翼:“爺爺就沒想過,您可能也舉不動嗎?”
那不就尷尬了?
謝秉仁擼了一把她毛絨絨的腦袋,沒好氣道:“放心,我不可能舉不動。為了見面的時候能補上這次舉高高,你爺爺逼著我整天舉鐵。”
他爹這個人一向有備無患,老早就逼著他練了。
說多了都是淚。他每天忙的要死要活,還得堅持抽時間鍛鍊身體。為了檢驗自己的鍛鍊成果,確保到時候能把程寶舉起來,他每天拿他愛人練手,一開始的時候他愛人還挺高興,天天練誰受得了,現在特別不待見他。當然了,老二也沒逃過和他相同的命運。
謝錦嘴比腦子快:“爺爺他自己怎麼不練呢?”
謝秉仁哈哈大笑,慫恿道:“就是啊,他怎麼不練呢。等他回來,你問問他。”
謝錦:“……”
哼!我可不傻!
“大伯,我給你收拾一個房間啊?”
“不用,我和你爸爸住一個房間。我的行李還在賓館,稍後會有人送過來。你爺爺奶奶給你準備的禮物,我帶回來一些,其他的要等他們回來的時候親自帶過來。”
他已經知道了阿琛離婚的事情。現在他弟一個人住,所以他們兄弟倆可以促膝談心了。
“嗯。”
謝錦搬出兩把搖椅,放在院子裡,又沏好了茶,給謝秉仁倒了一杯。
倆人並排靠在搖椅上聊天。
暮春的天氣,不冷不熱,微風和煦,吹的人舒服極了。
謝秉仁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對謝錦感慨道:“我上次看見的還是你8歲的樣子,那是你爸爸寄給我們的最後一張照片。我來之前還在看,現在看到你,就好像你一下子從8歲長到這麼大了。中間缺失了十幾年的時光。你爺爺奶奶要是看見你現在的樣子,不知道得有多高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