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深深的注視他:“可慧昨晚到我房裡來,她告訴我,她全心全意的愛你!”“呃!”高寒頓了頓。“所以,我今天要跟她說清楚!所以……”“所以你今天不許說!”
“怎麼?”高寒惱怒的望著她。“誰派你來做月下老人的?”他咬牙切齒:“你很輕鬆,很愉快,是不是?你很高興來扮演月下老人?把我這個燙手的洋山芋丟到別人懷裡去!如果我跟可慧好了,你就會快樂了,是不是?”
她低下頭去,不說話。
“是不是?”他厲聲追問,聲音裡有風暴的氣息。
她看了他一眼,忽然覺得自己來這一趟相當多餘,覺得自己天真而幼稚。她抓起桌上的小皮包:
“我要走了。我管不著你,隨你怎麼做!我要走了,可慧該來了,我不想讓她看到我!”
“坐下!”他壓住她的手腕。“我們的話沒談完!”
“讓我跟你談完!”她忽然心頭冒火,鬱怒和無奈像兩股洪流從她心中洶湧而至。她飛快的說:“我跟你講清楚,你和不和可慧好,是你們的事!你和她好也罷,你不和她好也罷,我發誓不再和你來往!你也請尊重些,再也不要來找我!今天晚上,我也不會去中視!我不干涉你的一舉一動,你也不要來糾纏我!”她站起身,轉身欲去。他一伸手,死死的攥住了她的手腕。她抬眼看他,在他那充滿怒氣的眼光中,有一種近乎絕望的悲痛。他壓低聲音,沉重而迅速的說:
“如果我確實對你而言,只是一種負擔。如果我確實在你心裡,一點點份量都沒有。那麼,你走吧!我也發誓不會再糾纏你!”她怔著,凝視著他。他沉重的呼吸,那“等待”快要把他五臟六腑都煎熟了。她繼續看他,他已經放開了手,故作瀟灑狀的去喝咖啡,他的手微微一顫,咖啡潑出來,沾溼了他胸前的獅身人面像。他咬牙低低詛咒,把咖啡杯放回盤子裡,杯子撞著盤子,又潑了一半。她看著看著,她的腳步就是跨不開來,她心中熱烘烘而又酸楚楚的絞痛著。在這一剎那間,她終於衡量出了自己對他的感情!那不願承認,不肯承認的感情。賀盼雲,你不必自命清高,你也只是個女人!只是個能被打動的女人!高寒小心翼翼的拖了一張椅子到她身邊,小心翼翼的說了句:“坐下吧!我給你重叫一杯熱咖啡!”
她被催眠般坐了下去。
他一下子僕伏在桌上,把頭埋進了手心裡,如釋重負的透了口氣。很快的,他抬起頭來,招手叫侍者,重新點了兩杯咖啡,他的眼睛亮晶晶而且溼漉漉。侍者走開了,他伸手握住了她的手,給了她緊緊緊緊的一握。
“什麼都別再說了,盼雲。”他溫柔的低語。“讓我來安排,我是男人。”“哦!”她醒了過來,驚慌的抬起頭。“不行,不行!高寒,不行!”“什麼不行?我們不要繞回頭,好嗎?”
“你不能傷害可慧,是你讓她‘以為’你愛上她的……噢!”她沒說完她的話:“糟糕,她來了!我要先走一步,噢,來不及了,她看到我們了!”真的,可慧正穿著一身鮮紅的衣裳,像一簇燃燒著的火焰,直撲了過來。她笑著,心無城府而充滿快活,她腳步輕快,行動敏捷。她一下子就溜到了他們的桌邊,微帶驚詫的看看高寒再看看盼雲,笑容始終掛在她的唇邊,她笑著問:
“你們兩個怎麼會在一塊兒?哦,我知道了!”她恍然大悟的看著盼雲。“你幫他弄好蓮花落的歌譜了嗎?”
盼雲不安的輕咳了一聲,匆促的說:
“我該走了!”“忙什麼嘛?”可慧在她肩上壓了壓。“再坐坐,你回家也沒事做,整天關在屋子裡,就不知道你怎麼關得住?”她自顧自的坐下來,伸頭看他們的咖啡。“我不喝咖啡,我要一杯新鮮柳丁汁。”她注視高寒,深切的注視著高寒:“你怎麼瘦了?”
“瘦了?”高寒下意識的摸摸自己的下巴。“不會吧?你敏感!”“我不敏感,你是瘦了!”可慧固執的說,用吸管啜著剛送來的柳丁汁。“你不止瘦了,而且有點……有點憔悴!對了!就是憔悴兩個字。你太忙了,又要應付功課又要練唱又要上電視!”她俯過去,認真的看他。“你真的感冒了嗎?”
“唔,”高寒哼了一聲。“沒有。”
“就知道你跟我胡扯八道!小嬸嬸,”她掉頭看盼雲。“給我看看那支歌!”“歌?”盼雲一愣。“什麼歌?”聚散兩依依15/29
“你們寫的那支什麼蓮花落啊!”
盼雲一陣心慌意亂。本能的又想逃避了。
“我必須先走一步了。”她盯著高寒。“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