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了一個窄窄的單間,位於頂樓。開門,室內擺設一目瞭然:彩電、風扇、單人床、枕頭、毛巾被、拖鞋、滅蚊器。簡單實用。充滿家的溫馨。有說不出的歡喜。
屋子裡,從傾斜的天窗,到地板,到牆壁,皆為原木。用桐油漆過,黃亮亮的,油光可鑑。有好聞的木香,像是從一圈一圈的紋理裡面滲透出來的。推開窗,俯視一河流水,抬望一輪月亮,耳畔有此起彼伏的蛙鳴。心底驀然升起一股羅曼蒂克般的情懷。
更浪漫的,我在想,應該是:下著小雨,打著紅傘,漫步在古鎮上。聽屋簷上的雨滴落在傘面的聲音。聽哪家老人時斷時續的咳嗽聲。聽哪家小孩朗朗的讀書聲。聽哪家屋門吱呀的開(關)門聲。聽哪家鍋碗瓢盆合成的交響曲。聽一些內心才可以聽得見的美妙之音。
其實,我在思索:人生最最浪漫的,不是在這古鎮上,走一遭,住一夜,看一看,摸一摸,聽一聽。而是和自己心愛的人,在這古鎮上,風風雨雨,朝朝暮暮,和她一起慢慢變老,變老。任歲月,在二人世界中,安靜地流淌。
5.4分33秒的邂逅
舒服地,一覺醒來。去逛清晨7:00的古鎮。
在老街上,竟邂逅了一位生活在同一城市,多年未謀面的朋友。邊走邊聊了彼此的工作、生活。
走到筍溪河畔,河水漸漸往上漲,是上游水庫在開閘放水。看著一河清涼,天###漫的朋友說,要是這時能遇上一位美女,他一定去追她。整整一個早上,他沒能如願。倒勾憶起我多年前的一段邂逅,那是一個深夜,北京地鐵站
透過檢票口,沿著22時46分03秒的臺階而下,看見了一肩長髮如雲的她。老實說,漂亮女生的長髮,會冷不丁復活我記憶倉庫裡一段塵封的往事。關於這種觸景生情,不好不壞地持續了8年。也許會一輩子。
距我5米之外的她,懷捧一束玻璃紙裹住的“勿忘我”。玻璃紙發散的光澤擢升了整個懷抱的效果。她不停地踱步,向左走,又折回向右走。不知徘徊了多久,在空寂的站臺。經驗告訴我:遠處一定有顆心在翹首以盼她的來臨。有點像當年我的樣子。
冷冰冰的站臺上,鬆軟的空氣如水般流動。惟有我和她,平行地站立,期候著今夜最末一班地下鐵。於是,耳畔很流利地飛旋起那支被記憶擱淺的單曲:長長的站臺,寂寞地等待……
習慣了素昧平生,互不打擾。這是我的原則。
所以,我和她:被晾在通明的燈光下,驕傲在各自的世界中,只為那短暫的一致的等待。
於是,用眼、耳、鼻、心感應這種氛圍:一份陌生,兩份孤單。站在被空間縮近的情節中,感覺我們像兩枚被季節拋棄的樹葉,從不同的時間出發,卻飄落在同一處位置,肩並著肩,誰也沒覆蓋誰。
她:繼續心神不寧,或抬頭或低頭重複著向左走向右走。我:東張西望沉默著自己的沉默。在某一剎那,四目相對,她毫不吝嗇遞給我一臉似曾相識的笑。那種嫣然如花的笑,是一個白羊座女孩給過我的。那是我的初戀。
列車呼嘯著駛進站臺,徐徐停妥。
我和她,不曾猶豫地踏進同一節車廂,又像約定好的,讓身旁的座位保持空著,我們一南一北地相向而立。
因為相距不足2米,我看清她又長又翹的睫毛下閃動著一雙美麗清澄的大眼。那是兩隻會說話的眼睛。卻保持了緘默。緘默有時會是一種恰到好處的拯救。
西單到了,車門自動彈開。她匆匆地下車。風揚起她鮮紅的風衣,異常美麗。列車風一樣啟動,我找不到她的背影。
邂逅,不過一站路的距離。那個友好的眼神和微笑,在4分33秒後便東西南北,煙消雲散了。我沒有理由記住。
像不像後現代主義中那個著名的4分33秒:一個叫凱奇的外國藝術家坐在鋼琴前,也不彈,4分33秒後演出結束。書包 網 。 想看書來
黃瓜山:關於梨花的人和事
前段時間,接二連三的“倒春寒”使得梨花花期彷彿被冰凍了,但想看梨花的心情卻因花期的一再推遲而越漸強烈。
漫長的等待終於盼來闊別已久的暖暖春風。相信,這正是梨花盛開的大好時節。於是早早和朋友約好,去永川黃瓜山看梨花。
是2006年的春天。
1.3月25日,風雨無阻
清晨6:00,準時被鬧鐘叫醒。只聽得窗外滴滴答答,那掉在遮雨篷上節奏均勻的聲音,傳遞給我的第一念頭:不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