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史府來遞交武東家託帶的書信。我此行只是途經襄州欲往江南購進一批絲稠的,鄭家在襄州的分行商號,在下暫且下榻於此,尚未拋頭露面。”
“好極了。”秦慕白笑得越發神秘,又道,“我再想問一問鄭兄,對襄州的糧食行情瞭解多少?”
“略知一二吧。”鄭安順答得比較謹慎,小心的問道,“將軍何以突然提及此事?”
“我要你幫的忙,就是與糧食有關。”秦慕白說道,“如實跟你說了吧!我想讓你在襄州公然現身,到時自然會有人來找你。找你不為別的事情,就為了鄭家意欲收購五十萬石糧草一事。”
“五十萬石?”李恪吃了一驚,“你開玩笑吧!朝廷的太倉中一般也不過二三十萬石存糧,鄭家何以要收購如此多的糧食?”
鄭安順顯然也是有些吃驚:“是啊秦兄,這等訊息怎麼連我都知道,你又從何得知的?五十萬石糧食……那可是個天大的數字啊!”
“哈哈!”秦慕白大笑,“當然是我放出的風聲啊!”
李恪與鄭安順面面相覤,一起大惑不解的搖頭。但是一旁陳妍笑了,她說道:“如果我猜得不錯的話,你這兩天一直在喬裝改扮成商人,就是出去忽弄襄州的糧行了吧?你懷疑糧行有鬼?”
“原來如此!”李恪恍然大悟,眉頭一擰道,“這一招引蛇出洞順藤摸瓜,倒是不錯。可是萬一……萬一人家正昌糧號沒有問題,你又如何說法?”
“那隻好假戲真做,收他五十萬石糧食嘍!”秦慕白笑道,“不過,一個沒有問題的糧號,怎麼可能拿得出五十萬石糧食呢?就算是拿得出,那也不敢將這樣一大筆的糧食,私下賣給鄭家嘛!你們說呢?”
“在下明白將軍的意思了。”鄭安順點了點頭,“你這是在糾查襄州的案件吧?”
“不錯。”秦慕白如實承認。
鄭安順輕擰了擰眉頭:“我若是幫了你,便是壞了商場上的規矩啊……將軍大約也是個知情人,我也就不必誨言。大抵經營糧食、食鹽的商號,暗中都是有私下的交易的,有的甚至自己豢養了一批糧梟或是鹽梟,就是為了收購到更便宜的糧食與食鹽。我若幫你欺詐了正昌糧號,那豈非是要被同行們恥笑?”
李恪撇了撇嘴,說道:“行有行規,鄭安順的顧慮有道理。慕白,你這個餿主意不見得非常之好。”
“你們過慮了。”秦慕白笑道,“鄭兄,跟你明說了吧!我的矛頭並非指向正昌糧號,而是西河漕的水鬼!我懷疑,襄州多年來屢剿不絕的水鬼,與官派的糧號與鹽行,有著暗底裡的勾結。你儘管幫我引蛇出洞,要打擊,也只會打擊到水鬼。如果正昌糧號是乾淨的,那他們就不會受到任何損傷。反之,如果他們串通水鬼賊寇殺人越貨損公肥私,那可就是天字號殺頭的賊。鄭兄,你鄭家可是頭頂著‘大唐義商’的金字招牌。此等商界敗類,你難道沒興趣幫我剿除嗎?”
鄭安順稍顯愕然的瞪大了一下眼睛,然後擰著眉頭稍事沉思片刻,果斷的一點頭:“好,這個忙,鄭某幫了!”
“慕白,人家鄭安順是商人,商人可是從來不做無好處之事。”李恪笑道,“你是不是該許諾給人家一點什麼啊?”
“那這就要看殿下是否大方了。”秦慕白笑道,“如果事成之後,成功剿滅了水鬼,襄州的糧鹽市場必定另須整頓。到時候,大可以讓鄭家接手這裡的官派糧號與鹽行嘛!”
“不!不必了!”鄭安順面帶微笑卻很堅決的擺手,“舉手之勞罷了,不敢奢求回報。家父時常訓導在下,能為朝廷社稷多做些事情,是可遇不可求的積德善行。雛鳥尚知反哺,何況是人呢?若非大唐朝廷鼎力支援我鄭家,鄭家安得能有今日?具體該怎麼做,就請秦將軍下言吩咐吧!”
秦慕白點頭微笑:“鄭家的見識與胸襟果然是不同凡響,怪不得能做到商界魁首,經營下如此大的家業。鄭兄,你我先把醜話說在前頭。如果正昌糧號的確是與水鬼勾聯,其罪自然當誅,這不必說;如果是我誤判……那到時候可能要假戲真做,害你收下一大批糧食了。”
李恪就哈哈的大笑:“慕白呀,你可有夠奸滑的!你知道五十萬石湖揚白米值多少錢嗎?”
鄭安順輕鬆的微笑道:“在下按襄州的糧食進價粗略算計一下,約值四千萬錢吧!”
秦慕白嘿嘿的乾笑:“四千萬哪……那憑我秦某人的俸祿,那得賠幾十上百年。於是,我只好去貪汙了!”
“你敢!我頭一個揭發彈劾你!”李恪願意板起臉喝道。
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