場時機,可進城支援壽州,也可繞過壽州直取金人軍陣。
一切皆看戰局變化。
趙愷遠眺北方,當然看不見壽州的。
片刻後對身旁的辛棄疾說道,說了句出人意料的話:“你說此刻,那位大宋雛鳳李鳳梧在幹什麼?”
辛棄疾愣了下。
如今安豐軍即將面對金人大軍攻略,皇子殿下此刻提起李鳳梧作甚,還是耐心的道:“或許在襄陽城守備,畢竟襄陽兵弱,不足以硬撼金人。”
趙愷點點頭,“是啊,也許此刻襄陽已經開打了,也許李鳳梧此刻也被逼著穿了盔甲上了城頭。”
畢竟是襄陽知縣,如果戰事吃緊,他作為一縣長官,必然也要上戰場的,如果落跑,戰後肯定要追究責任,難免一死。
辛棄疾不說話了。
趙愷又道:“張超和張明之若是死守襄陽,倒是有機會,但這兩年我大宋對金也打了不少勝仗,就怕他們驕橫,想著軍功忘了自量,不願意放棄光化軍、均州和隨州,而以京西南路之兵硬抗紇石烈答魯。”
辛棄疾略有擔憂,“張超在紹興三十一年戰敗過金人,應該不至於如此貿然。”
趙愷笑了笑,苦笑。
“你看,也許李鳳梧都已經站上了襄陽城頭,我這個皇子卻躲在壽春,看著邊關將士灑血疆場,今後若是他問起此刻我在何處,你讓我怎生回答?”
趙愷很是平靜的問辛棄疾。
辛棄疾心中苦笑,我就說皇子殿下為什麼要提起李鳳梧,感情在這裡等著自己,只能無奈的道:“您為節度使,又是皇子殿下,自當坐鎮全域性,豈可輕易以身涉險。”
趙愷撇撇嘴,“別忽悠我了,還不是陳俊卿讓你這麼說的。”
辛棄疾聳聳肩,不置可否。
趙愷回身,似要透過烽火臺望向滁州方向,很是不屑的道:“你說此刻,我那位三弟在幹嘛呢,會披甲上城頭麼?”
辛棄疾只見過趙惇一面,並不瞭解,是以更不知從何作答。
趙愷自答:“我那三弟惜命的緊,別說金人還沒攻到滁州,就算是兵臨滁州,他也不會披甲上城頭,所以我想啊,他此刻恐怕還在制置使治所裡喝酒聽曲兒。”
辛棄疾皺眉,“應該不至於吧,畢竟當下這個時候,他可是淮南東路的制置使。”
趙愷哈哈一笑,“不會麼?”
旋即又道:“我猜,淮南東路的兵權,他怕是全部放給了招討使李顯忠,喝酒玩女人,他擅長,但是行軍打仗,他有多少斤兩我還能不知曉?”
辛棄疾能說什麼?
只好保持緘默。
趙愷又望向建康方向,說了句莫名其妙的話:“羨慕啊……可也不羨慕。”
辛棄疾很是茫然。
趙愷也不解釋,指著壽春城前大好河山,對辛棄疾說道:“你看,這錦繡河山,這壯麗山河,這天下妖嬈,皆為趙室所有。”
辛棄疾心裡嘀咕,這不是廢話麼。
“也許有一天,這江山會是趙愭的,也可能是趙惇的,我也知曉,很可能不是我的,但那又怎樣呢?”趙愷豪情如雲,笑看天下,“至少今日,他們是我的!”
回頭看著辛棄疾,厲聲道:“孤王的將士在壽州,為了孤王的江山,拋灑頭顱,熱血染甲袍,你讓孤王在這裡看著他們送死?”
“我為趙室子弟,焉能不為江山赴疆場?”
“我為節度使,焉能貪生怕死?”
“辛青兕,你告訴孤王,我應該站在這裡,看著將士們一個個死去,而笑著說,你看,這山河多美,你看,這江山多嬌,你看,那些死去的人多傻?”
“辛青兕,能麼?”
辛棄疾心頭狂震,愣愣的說不出話來。
趙愷看了一眼親兵,微微點頭示意,這才對辛青兕道:“我知道你辛青兕不怕死,否則又怎會寫出“醉裡挑燈看劍,夢迴吹角連營”的豪邁詞句,那麼孤王便告訴你,孤王也不怕死,就問你一句,敢不敢隨孤王,長槍出壽春,於萬軍之中殺他個來回!”
“敢否?”
幾位親兵熱血沸騰,倏然拔劍。
如果辛棄疾再如先前那般,不讓皇子殿下出城,那麼便要拿下他。
辛棄疾沉默了一陣,就在趙愷示意要動手的時候,忽然哈哈大笑,長槍頓地,蕩起一陣塵埃,“古來將士灑血邊關,多有天家子嗣立城頭,今日皇子欲出戰,當名留千秋,某豈能阻乎?”
“且出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