魄,才可以在傷得這麼嚴重恐怖之後,仍能活下去?
他……他還能活下去嗎?
從頭到尾,燕凜眼睛赤紅。喉嚨沙啞,一直陪在容謙身旁,一直沒有放棄。他一聲聲呼喚他,無論身邊的人怎麼勸,都不肯理會。
他不知道下令。護衛們只得自行決定,將地上的幾具屍體搬上馬,一同運走。
為了防止容謙受更多地震動,縱是人人心如火焚,他們也不敢急於趕路,只是緩緩地,小心地,讓馬車在一眾侍衛快馬護擁下。遠遠地去了。
狄一這才慢慢現身出來,遙遙望著煙塵消失的方向。
他甚至隱約有點想跟過去,看看最終結果的念頭,但最後卻只是搖了搖頭,返身飛掠而去。
這次刺殺,影響太大。事後整個國家力量全部運作起來。搜尋真相,追拿刺客同黨,大索京城內外時,所有戶籍不明。臨時在京城附近出現的外地人,還有會武功的人,都會有很大地麻煩。他若是不趕緊遠離燕京,遠離燕國,只怕是要遭池魚之殃了。
狄一沉默著一路飛掠。心中卻總也抹不去,容謙方才淡然的笑容,從容執弓射箭的姿態。莫名地,感到一種深沉的悔意。
如果當時,他能及時出手……
就算他當時想要用阿漢的事交換,可是在容謙第二箭射死三人後,他就該明白容謙的決心。如果他能出手殺死那個首領,容謙不用再出第三箭,這樣,容謙的身體也不會崩毀至此。
只是……
狄一嘆息了一聲。
只是在當時,他又怎麼可能肯放棄哪怕任何一點渺小的希望。容謙已是他最後一個可以尋找,可以求助地人了……
如果因為一時的不忍而出手,最終卻是斷絕了阿漢醒來的所有希望,他無論如何也不會原諒他自己。
可是,現在事情到了這種地步,心中一直無法抹去的鬱郁不安,又到底是為了什麼呢?
他是魔教出身的影衛,從來不知什麼仁義道德,為了自己關心的人,便是天下人血流成河又與他什麼相干,可為什麼,只不過兩次交談地容謙,卻讓他心中如此難以安然。
如果事先能知道,那人竟會如此決然,如果事先能夠確認,那人真的可以毫不猶豫做到這種程度,如要事先明白,那人竟是寧可選擇毀了自己也不救阿漢……
也許……
狄一再次嘆息。罷了,罷了……
如果,如果,世間哪裡有什麼如果。已經發生的事,誰又能夠再逆轉過來。
他搖搖頭,努力壓下那莫名湧上來的歉疚之意。
容謙最後叮嚀燕凜去尋趙國地風勁節前來相救,可見小樓中人所謂彼此不能互相幫助,根本就是胡說八道,用來欺騙打發他們的。只是真的不能明白,即然風勁節能救容謙,為什麼他們卻不能救阿漢呢?
狄一舉目遙望遠方,神情越發落寞淒涼起來。
終究無法可想了,終究再沒有可以去之處,可以求之人了。唯一能做的,只是迴轉他們那小小的安身之所,在這最後地時間,陪伴他們吧……
狄一長長嘆息一聲,倏然加速,全力賓士。
這個時候,心灰意懶的他絕對想不到,回去之後,狄九會用另一個莫須有的小樓中人,再次把他騙開,等他醒悟過來,轉頭趕回之後,狄九卻已經帶上沉睡得太久太久地阿漢,毅然去闖那千年來,最最神密莫測,無人能夠進犯半步的小樓。
————————————
風勁節也同樣想不到,他人在家中坐,天大的麻煩卻從天上來。
更鼓已經敲過三更,他和盧東籬卻還沒有忙完。兩人正在一起挑燈夜談,探討時事,共商策略,風勁節卻忽然捕捉得院外一絲異響,皺眉抬了頭。
“寒夜客來,未知有何貴幹?”
風勁節一聲朗笑。這笑聲甚是清朗從容,並不見如何兇狠強厲,然而院外那藏頭露尾的黑衣人卻覺胸口如中巨石,悶哼一聲,竟被這淡淡一笑,震得真氣渙散,無力地從空中墜落下地。
難怪他這麼容易就摸到了盧東籬所在的院落旁邊。原來盧東籬有這樣的頂尖高手貼身保護著,哪裡還需要什麼別的護衛。
他心中正自驚怖。只見寒光一閃,一把雪亮的鋼刀,已是當頭劈將下來。
那人在地上翻身打滾急躲,連聲大喊
要誤會,我沒有惡意!我是大燕國皇帝派來。有事
“小刀住手。”一聲低喝後,正房處燈光乍明,房門開處,風勁節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