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這事無關。」瑟緁迅速打斷他的話。
「是嗎?」篁蒼昂毫不在乎地聳聳肩。
雖然在職分土,瑟緁是他的主子、他是瑟緁的隨從,但自幼在休拉爾公爵夫婦的允准與鼓勵下,他與瑟緁之間根本沒有主僕應有的隔閡與疏遠,有的只是超越尋常手足的親密與接近。
至少,大部分的時候他們是如此。
但偶爾,瑟緁仍是流會露出這種他無法解讀的眼神。
就像現在,那雙彷佛鑽石般吸引人的銀藍色眸子,在深沉的眼底似乎閃過一道令人難以忽視的光芒。
心想這也許就是瑟緁在繼承家業後變得成熟的象徵,他忽地有些感傷。
「總之,你最好先穿上衣服,光著身子晃來晃去,要是重要的部位生病的話可是你自找的。」刻意調侃著瑟緁,他動作熟練地撐開一條絲質的底褲,並半跪到文風不動的年輕公爵跟前。
除了打理有關宋豪的事務和產業之外,服侍瑟緁的生活起居也是篁蒼昂的工作之一,而這自然也包括替他更衣在內。
但瞥視他一眼,不曉得在想什麼的瑟緁接過衣物,無視於他訝異的神情,自行穿了起來。
「幫我倒一杯威士忌吧!」
瑟緁動作俐落地穿妥將自己絕佳的完美身材襯得更加性感的黑紋底褲,又伸手奪走篁蒼昂手中的其它衣物後道。
「現在?」
「是的。」
「這個時間似乎不適合喝烈酒吧?」
「偶爾通融一次,不行嗎?」
「你不是答應要出席今晚拉赫溫斯特公爵舉辦的宴會嗎?喝得醉醺醺的怎麼成。」
「一點點就好。」
拗不過瑟緁再三要求,篁蒼昂終於讓步。「只能幾口喔!」
瑟緁需要酒的程度怎麼會到了平時明明很少自己動手穿衣服,現下卻連這一點兒時間都無法等待地跟他討價還價,要他以取酒來為先?
雖然想不通才從溫柔鄉里清醒的瑟緁為何需要這等烈酒,篁蒼昂說不過他只好無奈地領命離開客房,在長廊上攔下一名女僕吩咐了她。
在這裡,他的地位是一人之下、所有人之上。
但說到「之下」嘛……
其實也不盡然。
對外,他的職稱雖是宋豪在倫敦的代理總管兼瑟緁個人專屬的貼身隨從,可是隻要在這屋子裡待過一天以上的人,都曉得宋豪公爵對待他的態度絲毫沒有一點兒僱主的威嚴,反而像位有依賴性的晚輩。
篁蒼昂自己心裡也很明白,一位稱職的管家是不應該和主子平起平生的,但在他面前,與其說瑟緁是高高在上的主子,倒不如說瑟緁是一個任性又愛耍賴的弟弟。
在已故老公爵的許可與鼓勵下,篁蒼昂從很早以前就用對待平輩的態度服侍瑟緁,加上長久以來都沒人說些什麼,他也就養成這種習慣。
再說,瑟緁也老是擺出一副將他當作兄長及朋友的模樣,久而久之,兩人之間這種地位上下不分的相處模式即變得十分平常。
因此篁蒼昂為瑟緁所做的一切,以地位的分別來看雖是服侍,但用照顧來形容才算是最接近事實的。
不過對篁蒼昂來說,瑟緁的適時出現,卻是讓他原本因遭逢重大意外而陷入困境的人生有了一百八十度轉變的重要契機。
因為有這個「弟弟」的存在,他才能順利展開另一段嶄新的人生。
所以,他永遠、永遠也忘不了,瑟緁誕生那一天的情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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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篁蒼昂被買進休拉爾家半年後,休拉爾家的女主人瑪茜夫人產下瑟緁·斯菲塔·聖·休拉爾……也就是第十六任宋豪公爵。
從他成為這幢豪宅裡的一份子開始,喜歡孩子的休拉爾公爵夫婦便極力善待他,但他卻一直有種找不到立足之地的不確定感。
直到瑟緁……這個生來雖是他的主子,卻更像弟弟的嬰兒出生為止。
在醫生及一干醫療人員退出房間後,老宋豪公爵身後跟著篁蒼昂,兩人放輕腳步走進以明亮的粉色為佈置底色的產房。
「蒼昂,過來。」明顯因生產而有些有氣無力的瑪茜夫人,對著似乎有點不敢走近床邊的篁蒼昂招了下手。
「瑪茜夫人。」
愣愣地看著她懷中仍在哭泣的小嬰兒,再兩個月就滿八歲的學蒼昂直覺得那個小小的東西像是從另一世界來的。
「沒關係的,過來。」
似乎瞭解篁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