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老太太看了一眼自己這個不成器的兒子, 只搖了搖頭道:“嘴長在別人身上,你想攔也攔不住,我以為你想著立他做世子,是已經想明白了,怎麼到現在,你還糾結於這些事情, 難道就因為這個, 就要讓嬌嬌一直癱著嗎?”
蘇政其實是為別的事情鬱悶, 沈若嫻被送走之後,府上陸陸續續還是傳出一些流言來,徐氏沒放在心上,可他卻聽見了。那些人說沈若嫻是被毒啞了送走的,十幾年前……蘇老太太當著自己的面兒,將府上兩個嚼舌根的婆子毒啞了,送去了莊子上做苦役。
為的是哪件事情,他記得清清楚楚,如今故技重施,難道也是因為那件事情?
蘇政實在不希望他的傷口被一而再,再而三的撕開。
“老太太能做到這份上,可兒子做不到。”蘇政有些頹然道:“兒子這幾日細想,總覺得心中難安啊!”
“再難安也給我安著。”蘇老太太看著蘇政,高聲道:“這世上本就沒有不透風的牆,沈若嫻是從哪裡聽來的那些閒言碎語,我也懶得去查了,左右不過是這府上的老人們說的,這次殺一儆百,那些人也總該有個警醒,還不至於鬧出什麼大亂子來。”
老太太說完這些,頓時覺得有些心力交瘁,揉了揉眉心道:“什麼事情都沒有嬌嬌的雙腿重要,若是她這一輩子只能坐在輪椅上,你這個當父親的,又於心何忍?你以後也別再提這件事情了,說得我心煩!”
蘇政見老太太有些動怒了,自然不敢再說什麼,只憋著一股氣從鶴瑞堂退了出去。
……
凝香院裡頭的氣氛也有些凝重。
房裡薰著熱熱的暖爐,蘇皎月知道蘇謹琛要過來,特意讓丫鬟點了凝神靜氣的蘇合香。用過了早膳,她就已經靠在了暖炕上,就等著蘇謹琛前來為她施針。
炕上鋪著柔軟的蠶絲錦被,徐氏掀開了被褥,伸手在蘇皎月的小腿上捏了幾下,擰著眉心問她道:“你覺得怎樣?這裡疼嗎?還有這裡?”
從腰下兩寸的地方開始,蘇皎月便沒有一點點的知覺,一開始憑藉她的現代醫學常識,蘇皎月以為原身是摔斷了脊椎神經,但後來又覺得不像。
難為她只是一個寫小說的……卻不是學醫的。
蘇皎月搖了搖頭,看見徐氏一臉的鬱悶,只嬌笑道:“母親不要難過了,沒感覺才好呢,兄長用針扎我,我也不覺得疼了!”
蘇謹琛握著針袋的手稍稍顫了顫,眉心也跟著擰了起來。
他已經走到了蘇皎月的身邊,看見她那雙筆直修長的腿,還有□□的小腳丫。少女長腿纖細,骨肉均勻,端著是一副好皮囊,只可惜毫無知覺。
徐氏讓丫鬟給蘇謹琛搬了一張繡墩過來,他卻沒有坐下,只是彎腰將指腹按壓在蘇皎月的小腿上。
柔軟的觸覺,肌肉還是緊彈有力的,徐氏每天都讓丫鬟給蘇皎月按摩,她雖然已經好幾個月不能動彈了,但一雙腿完全沒有萎縮變形。
找準了穴位,將纖細的銀針從瑩白的面板上扎進去,蘇皎月看著都覺得有些害怕。
明明就不疼,可偏偏有一種好像很疼的心理暗示,蘇皎月用帕子捂著雙眼,身子都緊繃了起來,靠在迎枕上一動也不敢動。
蘇謹琛的動作卻是微微一滯,有些緊張的開口問道:“疼嗎?”
蘇皎月這才反應過來,紅著臉頰搖搖頭。
蘇謹琛的動作很是溫柔,她連一點兒的疼也感覺不到,只能看見他尋常握著狼毫湖筆的手指,拿著銀針的時候卻也是這般的靈活。
這還是一雙將來問鼎天下,掌控生殺予奪的手……
銀針一根根的落下,從腳踝到小腿……再到大腿……
蘇謹琛一邊施針,一邊將每一處穴位告知青杏,他在府上的日子畢竟有限,以後還是要讓她的丫鬟們每日幫她施針診治。
蓋在腿上的錦被越掀開越高,到最後只蓋住了她腰下的地方,那雙腿交匯處若隱若現,露出一截真絲底褲來。
蘇謹琛眉心低垂,視線不自覺的移開,小心的擰動指尖的銀針。
她遲早都是自己的,等到那個時候,她的每一分、每一寸、每一根頭髮絲兒都是自己的。
“好了。”蘇謹琛施完最後一針,額頭上竟沁出了細密的汗來。
蘇皎月以為他太集中精神了,從迎枕邊抽了一塊帕子遞給他道:“兄長……擦汗。”
蘇謹琛這才覺得有些怔忪,拿帕子隨意擦了擦,上面都是她少女的馨香,越發絞得他心思散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