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年大少爺和太太之間勢同水火,如今卻忽然說要給他安置通房,大少爺不想要也情有可原……”蘭姨娘越說越覺得是這個道理,心裡早已經做好了計較,繼續道:“老爺要是信得過妾身,妾身這房裡倒是有幾個出挑的丫頭,送給大少爺做通房可好?”
話說的這麼清楚,蘇政完全就聽明白了。他一向以為蘭姨娘溫柔婉約、本分老實,沒想到卻也是一個有心計的。他不喜歡有心計的女人,他就喜歡徐氏那樣直來直去、憨憨笨笨的女人。
有心計的人就代表著會坑人,這坑來坑去,最後總能坑到自己頭上來。蘇政雖然愚鈍,但這個道理他卻很明白。
蘇政幽幽的看了蘭姨娘一眼,心裡非常不是滋味。以前他覺得在蘇映月的排行問題上虧欠了她,因此即便不是很喜歡她,也把她抬了姨娘,每個月也會來她這邊坐上一坐。而蘭姨娘也安分老實,不爭風吃醋,還經常在老太太跟前盡孝道,這讓他很滿意。
可他沒有想到,她不過就是藏的好罷了!手卻想伸那麼長,蘇謹琛房裡的事情,她也敢過問?
在蘇謹琛房裡放通房,那是他蘇政的主意,徐氏再大的膽子,也不可能讓丫鬟去害蘇謹琛,況且最後她們選出來的丫鬟,還是蘇皎月房裡的大丫鬟。那姑娘他也見過,伶俐嬌俏,確實讓人喜歡。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難道我給他的丫鬟都是醜的差的,你這海棠院就有好丫鬟?”一旦對人有了偏見,蘇政瞧見蘭姨娘便覺得面目可憎,只站起來道:“太太和謹琛之間,本來也沒什麼,就是你們這幫人老在他耳邊嚼舌根,才讓人覺得他們之間有什麼。我蘇政難道待他不好嗎?我待他不好,他能長成現在這副樣子?”
蘇政心中有氣,昨夜在清風院,被自己的兒子那樣說,可他一句話也沒辦法反駁。他是沒有盡到做父親的責任,可那又怎樣,蘇謹琛還不是長這麼大,還不是在外頭被別人稱讚,連堂堂雲首輔,都點名了要他去賀壽。
……他只恨自己無用罷了!
蘇老太太說的對,承恩侯府還能不能興旺,將來就落在蘇謹琛的肩上了。
蘭姨娘大驚,不知道自己怎麼就觸怒了蘇政,平日他是個很溫文爾雅的人,只有在蘇謹琛的面前,才會這樣大發雷霆。
蘭姨娘是知道蘇政為什麼不喜歡蘇謹琛的,可她哪裡敢提這些。
況且……那些話雖然流傳的有板有眼,也終究是傳言而已,她是不敢去捅這個馬蜂窩的。
“老爺……我不是這個意思……”蘭姨娘嚇得跪在了地上,口不擇言道:“我是想著……我房裡的人都是周家的老人,大少爺用著也放心些,並不是說太太要加害大少爺……請老爺明鑑。”
蘇政卻還在氣頭上,指著蘭姨娘道:“你少在謹琛跟前嚼舌根,若是帶壞了他,我唯你是問!”
蘭姨娘被蘇政給罵傻了,以至於蘇映月想著要去雲家祝壽的事情,她連提都忘了提起來。
……
那一夜蘇政睡在了一個從未服侍過他的通房房裡,第二天那丫鬟就被抬了姨娘。
徐氏心下也很是奇怪,不過那通房本就是自己的陪嫁,她很痛快的就答應了。
蘇皎月是從青杏的口中聽到的這件事情的,說蘇政在蘭姨娘房裡發了好大的一通火,然後甩袖子就走了。
蘇政不過才三十七八,正是盛年,要這麼一來,她不是很快又要有弟弟妹妹了?
蘇皎月想到這裡就覺得好笑,可看了一眼自己描的字帖,她又笑不起來了。
“小姐不如別練字了,把昨天的繡花花樣練一練?”青杏拿了針線簍子給她,繡繃上繡的歪歪扭扭的,便是蘇皎月的作品。
事實證明,繡花和十字繡根本就是兩回事……工作原理很不相同。
孫媽媽聽說她是想給人做壽禮的,就拿了厚厚的一本畫冊給她,還幫她選好了圖樣,上頭有一整枝的桃花、一大盆開的茂盛的牡丹,還有壽石堆成的假山,意味“福壽雙全”。
但蘇皎月看過之後,就覺得這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務,最後她自行改良了一下,把桃花和牡丹各改成了一朵,壽石也只剩下一塊。
可即便這樣……她繡出來的成品,還是不堪入目啊!
離開蘇謹琛生辰還有十來天,除去明天給雲老夫人賀壽,她已經沒有多少可以練習的時間了。
“還是練字吧,繡花可能並不適合我。”蘇皎月想了想,又拿起了毛筆來,蘇老太太很喜歡《楞嚴經》,每天早上用過了早膳,都要去小佛堂念一會兒經,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