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氏留下來的那些嫁妝,之前都是由服侍蘇謹琛的衛媽媽掌管的,衛媽媽兩年前去世了,這些東西便都交到了蘇謹琛的手中。蘭姨娘在蘇家全無倚仗,平日徐氏雖然不曾剋扣她月例銀兩,但也沒有其他進項,倒是蘇謹琛經常會資助她們母女倆一些。
“多謝姨娘的美意,我還要回房溫書,今日就不過去了。”蘇謹琛停下腳步,轉頭看了一眼蘇映月。方才在鶴瑞堂中,她那委屈的神情他自然也看在眼中,蘇謹琛明白她的心思,但這麼一點點小心思全寫在了臉上,實在讓人瞧不上眼。
蘇皎月的腿到底能不能好還倆說,可她想要代替蘇皎月的心思,卻已經昭然若揭了。
“不會耽誤兄長太長時間,兄長就這麼一點面子都不肯給嗎?”眼看著蘇謹琛就要離去,蘇映月的眼眶紅了起來,委屈道:“兄長以前不是這樣的,若是見我受了委屈,也不會一句話都不幫我說。”她覺得蘇謹琛和她們是一國的,可如今蘇謹琛的眼裡卻不再有她了。
“那你說說,你哪裡委屈了?”蘇謹琛卻忽然停下腳步問她。
她不是委屈,只是心裡想的太多,貪的太多而已。
蘇映月心下一驚,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
蘭姨娘還在房裡等著蘇映月回去,見她失魂落魄的從門口進來,忙迎了上去道:“你兄長怎麼沒有跟你一起過來?”
她特意早起親手做了貓耳朵,想等著蘇謹琛過來的時候拿給他吃,蘇謹琛小時候很喜歡吃她做的貓耳朵。
徐氏都已經想著給蘇謹琛安排通房了,她再不做點什麼,將來蘇謹琛就更不會念著她們母女了。
“兄長說要回去溫習功課。”蘇映月在凳子上坐下,嘆了一口氣,又轉頭看著蘭姨娘道:“姨娘,老太太沒提讓我去雲家的事,還只讓她去的。”蘇映月越想越傷心,趴在茶几上哭了起來。
“你跟老太太說起了嗎?”蘭姨娘見她哭得傷心,忍不住問道。
“我不敢說,太太還在呢……”蘇映月抬起頭來,吸了吸鼻子道:“可兄長他一定知道的,他也沒幫我提,他還問我……為什麼覺得委屈……難道我就不該覺得委屈嗎?”
蘇映月滿心鬱悶,她是庶女又怎麼樣,難道庶女就活該比不過嫡女嗎?徐氏還不是庶女,不也做了承恩侯夫人了。
蘭姨娘聞言,卻是沒在說什麼,過了好一陣子,她才嘆了一口氣道:“你那個兄長,我是從小看著他長大的,向來是個涼薄的性子,怎麼捂也捂不熱。”她頓了頓,又想起昨天徐氏給蘇謹琛安排通房的事情來,只擰著眉心道:“等什麼時候你父親來我房裡,我再向他提一提吧。”
……
蘇皎月在鶴瑞堂學針線,一上午倒也很快就過去了,她在老太太這邊用了午膳,便要回凝香院去了。蘇惜月年紀小,老太太每日都要陪著她歇中覺的。
小女娃偎依在奶孃的懷裡,看著丫鬟過來推蘇皎月出去,只戀戀不捨道:“三姐姐明日還來學繡花嗎?”蘇惜月以前不怎麼喜歡蘇皎月,看見她有些怕,但現在卻對她親近了好多。
蘇皎月回道:“我明天再來,你先乖乖的睡覺,要不然就長不高了。”
蘇老太太聽了就很高興,以前蘇皎月驕縱慣了,對家裡的姐妹們都懶得理會,對蘇惜月也從來不給個正眼。
“你三姐姐也要回去歇中覺了。”蘇老太太只開口道,又看著婆子們七手八腳把蘇皎月的輪椅搬出去,心裡多少又覺得有些遺憾。
蘇皎月卻已經出了鶴瑞堂,丫鬟們推著她一路慢慢的走,這幾天沒有下雪,地上是乾的,兩邊的樹都是光禿禿的,看著很是蕭瑟。
她們走了沒多久,就看見了清風院門口的那棵桂花樹,只有那裡是綠的。
蘇謹琛今天就沒有跟他說話,大約還是因為昨天通房的事情生氣。可這也不能怪她啊,她是真的想把自己覺得好的東西都給他而已,這樣……以後他對承恩侯府,就不會下那樣的狠手了。
這廂蘇皎月正發呆,卻瞧見蘇謹琛手上抱著一摞書,一臉正色從夾道的另一邊走過來。
蘇謹琛也看見了蘇皎月,小姑娘坐在輪椅上,越發顯得嬌小羸弱,看見他過來,眉眼都皺在了一起,一副鬱鬱寡歡的表情。
蘇謹琛掃了她一眼,打算徑自推門進去,卻是被她給叫住了。
“兄長你怎麼這樣啊!”蘇皎月有些沉不住氣了,皺著眉心道:“不喜歡就說嘛,幹嘛這樣不理人。”
蘇謹琛轉過了頭來,環臂抱著胸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