斑駁的暖色晃得人禁不住眯起眼睛。
兩個人就這樣僵持著,誰都沒有說話。
夏流年靜靜地任遊夜把自己攥得生疼,可……疼又算什麼?
三年,她是怎麼過來的?
三年前他走得乾乾脆脆,瀟灑地丟棄他曾經最愛的畫筆,也丟棄他曾經寵溺無比的她。
而她掙扎在回憶與噩夢之間,被另一個男人耍弄和欺騙。
三年後他風光無限地回來,她依舊放不下地追逐而去,得到的卻是他鄙夷的冷嘲熱諷。
心已經冷了,真的冷了。
而此刻,她終於放下了,他卻又後悔了,那麼她有什麼理由拋棄自己的婚姻來奔赴一個毫無保證的男人。
傻事做一次就夠了,傻子當一回就已經很慘了,如果非得第二次第二回,她也不要栽在同一個男人身上。
…
…
“咔”,時針指在了正中央,已經是正午十二點。
夏流年恍然回神,稍稍用力想要抽回手,卻又怕這個動作傷了此時顯得脆弱無比的遊夜,張了張口,最後也只是說:“遊夜,你別這樣……”
“我別怎樣?!”遊夜憤恨地甩開她的手,從沙發上一躍而起死死地盯著她的臉,“你以為我想這樣?!”
怒意愈演愈烈,似乎是激烈的動作牽扯到了痛楚,遊夜捂住胃部倒抽一口冷氣,夏流年被他慘白如紙的面色嚇了一跳,覺得他似乎隨時都可能疼昏過去,連忙站起來想要扶住他,卻被他甩開手臂,冷冷的腔調漸漸低下來:“你有事的話就先走吧。”
夏流年看著他漆黑如墨的眸子裡暈染開的痛意,思量著開口:“你不去醫院好歹吃藥吧?藥在哪?”
遊夜偏過頭去不看她。
“要熱牛奶才吃藥是不是?”夏流年驟然發現他那些奇怪的小習慣她到現在都記得清清楚楚。
遊夜聽到這話顯然有些怔愣,但最終依舊是偏過頭去不理她。
夏流年嘆了口氣不管他,自顧自地走向廚房去熱牛奶。
…
…
…
………
胃痛就跟心痛一樣,忍忍就過去了,人總是有著可怕的自愈能力,遊夜的眼神漸漸黯淡下來,
她並不知道,那些習慣他自從跟她分開就已經戒了,任何能讓他想起她的習慣,都戒了。
重新坐下來的時候,遊夜便聽到了她的手機鈴聲,抬眼看了看她隔著磨砂玻璃的門透出的模糊身影,幫她把她的手機從包裡翻出來,有些無力地喊了她幾聲,沒有回應。
這隔音效果會不會太好?!
遊夜蹙了蹙眉,垂眼便看到了來電顯示的名稱“Tyr”,僵硬了一秒,繼而唇邊揚起一絲涼薄的笑意,毫不猶豫地按下了接聽鍵。
“流年,你還沒回家麼?”沈浩希隨口地問著,儘量收斂起不滿的情緒,等了許久不見對方有回應,繼而有些擔心地重複了一聲:“流年?”
“她在廚房,不方便接電話。”遊夜不鹹不淡地說,然後滿意地聽到對面瞬間寂靜下來,於是愜意地介面說,“其實我一直想跟沈先生好好聊聊的,不過一直沒有機會。”
“有什麼事麼?”沈浩希極力忍著心中糾結成團的不快,不動聲色地說:“遊先生現在可是一個眾目所矚的公眾人物,這樣總是跟流年牽扯不清,恐怕對誰都沒有好處。”
遊夜瞭然地沉聲一笑:“原來沈先生知道我跟流年的關係。”
“她已經嫁人了,我希望你清楚一點。”沈浩希的語氣染上微微的厭煩,繼而不耐地說,“如果沒有別的事情,就這樣吧。”
“問你一個問題,”遊夜似乎並不擔心對方會掛掉電話,依舊不緊不慢地說,“知不知道Tyr是什麼?”
“……酪氨酸?”從小在醫院長大的沈浩希第一反應就是Tyrosine,縮寫Tyr,正而疑惑他此問何意,便聽到對面傳來肆意的嗤笑聲。
遊夜笑的很暢快,心中卻並無任何欣喜,更多的是一種惋惜,繼而用鄙夷不屑的語氣說:“你知道麼,夏流年這樣的女人嫁給你,就是一場浪費!你在她手機裡的名字是Tyr,我來告訴你Tyr是什麼,是北歐神話裡面的獨臂戰神提爾,奧丁之子,唯一有勇氣把手放進怪狼Fenrir口中的神只,也是流年曾經最欣賞的一個,且不說你配不配叫這個名字,你根本不知道這是什麼!”
“……”一語戳在了沈浩希最痛楚的部位,沈浩希冷著臉一言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