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日雖然是個男人,但身形消瘦,餓得瘦骨如柴,再加重病,體重和一個女子差不多,抱起他也不是一件難事。重星強迫自己退開,她明白自己沒有能力讓爹爹吃得飽飯,更沒有能力給爹爹治病,拒絕祭月就是把爹爹往火坑裡推!所以,她妥協了……
“走吧。”祭月不再說什麼,她本就不是一個春花秋月的女子,曾經的歲月早已將她的神經磨得比繩子還粗。只要家人在自己身邊,她相信只要自己一片誠意,日久天長,家人也會原諒自己的。
“我說過我要和你走嗎?”白羽把重日抱上馬車還沒回來,重星冷冷道,一步步逼近祭月,“重月你太自以為是了!你以為你回來了,爹爹會原諒你,大姐會原諒你,我也會原諒你,我們還是親密無間的一家人?”
“你錯了!”重星冷著臉,眼淚卻是簌簌落下,大大的眼睛浸染寒潮,“重家的家業一天天敗壞的時候你在哪裡!大姐被迫出嫁的時候你在哪裡!爹爹一夜白頭的時候你在哪裡!我和爹爹悽慘得住在這個破廟的時候你在哪裡!整個重家遭受最大遭難的時候你在哪裡!最需要你的時候你在哪裡!”
“你不告而別!”重星咆哮道,歇斯底里得怒吼。鑽進馬車的重日聽到了,他的動作一頓,緩緩車內,靠著車壁嗑上眼睛。白羽回頭望著站在破廟裡面的那個女子,她虛弱卻依舊站得筆直,誰也看不清她眼底流動的神色。
“大姐失蹤了,爹爹我交給你,如果爹爹有個三長兩短,哪怕拼了性命,我也要殺了你!”重星滿臉戾氣。
“你誤會……”季汝忍不住澄清,他一直陪在祭月身邊,他最清楚祭月到底幹了什麼。和整個陵城的安危相比,小小的重家實在……
祭月握住季汝的手臂稍稍用了點力制止他再說下去,不經意間的冷厲和威嚴從她的身上彌散開來,“我會弄清事情的經過,我會還給你一個完整的重家!”
“你錯了,重家再也不會完整……”重星慘笑一聲,用力推了祭月一把,措不及防間把祭月和季汝一起推倒,嗖得跑沒蹤影。
“怎麼樣怎麼樣?”季汝爬起來扶祭月,祭月捂著胸口緊皺眉頭,對著門口的白羽道,“你先離開!”
再擔心,白羽也不敢強行拂逆祭月的命令。所謂病人最大,不是病人因為生病而有什麼權利,而是他可以自我傷害,把傷弄的更嚴重。
白羽驅車離去,直到沒了蹤跡。
季汝的手臂被祭月抓得生疼卻彷彿沒有感覺,因為離的近所以他能夠看到祭月臉上慢慢浮現的冷汗,突然她猛得彎腰,吐出一口鮮血!
“到底是怎麼回事!”季汝驚慌了!
祭月捂著嘴,窩在他的脖子間,壞壞得拿季汝的衣服擦嘴,“沒事的,我們去找房子,別把這事告訴白羽。”
“不……”季汝想要拒絕這個無禮的要求。
“季汝。”祭月輕聲喚道,季汝很難得看到祭月如此鄭重認真得叫自己的名字,從她的眼睛中季汝第一次看到如此沉重的眼神,“你要明白,你是我的人,別讓我丟下你。”
心臟猛地一抽,季汝幾乎有種疼得死去活來的感覺。他生生把一口呼氣別回腹中,腹中傳來緊悶的抽痛感,半響吐出一個字,
“……好。”
*
賞花會後,林彤帶著水碧徒步走回林家,看到好玩的,隨手拿了;看到漂亮的,直接揣進懷裡,兩旁的小地攤倒了大黴。雖然看到林彤來了,但他們不敢躲,要是被林彤抓到那就不是拿東西的問題了!
兩旁的路人也是紛紛繞著這個女惡霸走,有些直接繞路,哪怕遠一點,只要能躲開林彤那也是值得的,最怕的是繞了遠路還在路上碰到!
“這根簪子我的確喜歡,我出三倍價錢,店家考慮下?”一個清朗而熟悉的男音說道。
店家為難得搓著手,他怎麼會看不出這兩人身份不凡,只是他這是小本生意,誰都得罪不起,先前已有一個女子已經定下這支簪子,看樣子也是非富即貴,若非如此,他也不會糾結了,“這個,要不等那女子來了再說?這簪子錢已經付了,我也不能說不賣就不賣,這不和道理。”
“南宮公子!”一聲驚呼,林彤確如一隻花蝴蝶一般飛到南宮燕的身邊,沒想到剛剛只在賞花會上露了一面就離開的南宮公子會出現在這裡!莫非,這就是上天註定的緣分?
“是林姑娘。”見到來人,南宮燕微微一笑。
林彤沒想到他竟然能直接叫出自己名字,心中欣喜。賞花會上那麼多姑娘,南宮燕只留了一會兒,他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