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日早朝在皇極殿舉行,慶豐帝升座,便有御史急不可奈的跳將出來:“啟奏陛下,臣參錦衣衛指揮使宋懷瑾公器私用,濫殺無辜,陰狠猖狂有不臣之心。”
另有一名官員也出列奏道:“臣參宋懷瑾勾結外敵,通敵判國。”
一名老臣顫顫微微出列:“陛下,宋懷瑾此人不可用啊,自他上任以來金陵城多少官員落馬,外頭也有不少的官員受牽連,因他而死的冤魂不知道有多少,單說這金陵城,就被他殺了個血流成河,陛下,還請置他的罪,為枉死的那些人伸冤啊。”
季億站在前頭,眼睛微閉,也不知道是在出神還是在打盹。
慶豐帝看看季億,問了一聲:“季相如何看?”
季億這才回神,抬頭啊了一聲:“陛下問臣麼?臣沒什麼看法,那是臣的女婿,臣不便說什麼,還請陛下定奪。”
“你就不替你女婿辯上幾句?”慶豐帝微微皺眉問了一句。
季億笑了笑:“那是臣的女婿,不是臣兒子,臣有什麼可辯的。”
他這般一說,那些官員越發得了趣,一時又有幾個跳出來參奏的。
慶豐帝倒也不惱,等這些官員說完了一抬手:“這些事情也不能只聽一面之辭,宣宋懷瑾上殿自辯。”
立時就有小太監跑去傳旨,不過片刻功夫,宋懷瑾蠎袍玉帶,仙姿玉樹一般緩緩踱進殿中。
他站在那裡對慶豐帝微一抱拳,慶豐帝挪挪身體側過身來微微一笑:“宋卿,剛才許多人參奏你,你可有什麼說的?”
宋懷瑾微微抬眼,冷眼掃過殿上眾臣。目中清冷叫所有人不覺一驚。
他一笑:“臣不用看摺子也知他們都參臣什麼,不過都是些狗屁倒灶的事罷了,無非就是臣公器私用,強買強賣,濫殺無辜或者還兼有裡通外敵之類的,陛下可是如此?”
慶豐帝點頭:“對此你可有什麼要說的?”
“說什麼?”宋懷瑾冷笑一聲:“什麼叫公器私用?臣做什麼公器私用了?臣即沒有用錦衣衛替臣賺錢,也沒有叫他們替臣家裡做活。可比不得各位大人。將衙門的差役支使的團團轉,但凡有什麼修房建屋,跑腿送信。或者包攬訴訟之類的活計都用衙門裡的人幹了,你們都沒公器私用,我又怎麼能說公器私用?”
說到這裡,宋懷瑾冷眼看向一旁站著的幾個刑部官員:“幾位大人<script type="text/javascript">reads();</script>。包攬訴訟的活計如何?賺的銀子可夠用?”
又看向順天府尹:“古大人,前些日子你家修房建屋的。可都是用的順天府的人啊。”
之後,他又看向幾位武將;“幾位大人還曾支使軍中兵士替你們種田,還要某說出哪年哪月哪一日麼?”
幾句話就說的好些官員額上冒了汗。
宋懷瑾又看向幾個御史:“至於說濫殺無辜?某自認問心無愧,殺的都是該殺之人。不似爾等唇槍舌劍,被你們參奏至死的官員不下於死在我刀箭下的,陛下才登基的時候。你們聯合起來參耿相貪汙受賄,強買人女。強奪人田產等十幾條罪名,結果太后派人查抄尹相,到底查出多少銀子還要我說麼?好好的一位相爺就這麼給你們參的一家二百餘條命都沒了,慶豐三年你們參邊關守將錢大人,正值戰時卻要召錢大人歸京,弄的邊關戰敗,傷亡將士三千餘人……”
一條條一件件宋懷瑾記得清清楚楚,幾句話的功夫就逼的那些御史倒退好幾步,宋懷瑾冷著一張臉繼續道:“至於說什麼裡通外敵更是無稽之談,我為錦衣衛指揮使,職責便是監察朝中官員,監視鄰國動向,自然要朝好些國家派遣探子,更需要時刻注意,哪裡有什麼裡通外敵之事,某要真是裡通外敵,爾等早已身首異處,哪裡還能站在這裡朝我嘰嘰歪歪說些酸話。”
宋懷瑾鼻中冷哼一聲:“我不似各位大人家中嬌妻美妾享盡齊人之福,我家中只一妻,無有侍妾,且我家夫人生性儉省,從不鋪張浪費,因此我也不必收受賄賂,更不用因貪花好色強奪人妻等……”
說到此處,又有好幾個官員不由的往後退去。
宋懷瑾脊背挺的筆直,整個人青松翠竹一般傲然:“想參別人先把自己屁股底下的髒擦乾淨再說,殿中諸位哪個沒有什麼糟心事的,自己都不能做到問心無愧,又有什麼資格參奏本憲,往後爾等再做這些小人行徑,就別怪我不留情面,將爾等的醜事告之天下了。”
說完,宋懷瑾陰著一張臉甩了甩袖子,連慶豐帝都沒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