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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部分

刁蠻,這樣不講道理;霸道地對待那些自己不喜歡的人,也是一種幸運和勇氣。

她的生活還沒有平淡無聊到每天只剩下寫寫畫畫;跟老太太一樣。

阮月的事情本不該如此棘手,是她顧慮太多,明明不是好人,自己還想要做個好人,果然有的路是一走就再也回不了頭的。

漢代奴婢官方禁止買賣,可是私下買賣奴婢的不在少數;陳阿嬌是商;秦時以來便有商人不得衣絲乘車;張湯給自己的這幾個人,都應該算是私奴,可是她總覺得阮月的態度簡直……

略略抬手一按自己的額角,陳阿嬌看向瞪大了眼睛的桑弘羊和司馬相如,司馬相如還想要看戲,沒有想到桑弘羊直接拉了他一把,將他拽出去。

“哎,你幹什麼拉我啊!”司馬相如不明白,出來看到桑弘羊那眼神真是……

他打了個抖,“你……”

桑弘羊手一比他脖子,“走吧,別在這裡找事兒幹了。”

說罷他自己先走了,留下司馬相如站在那裡,忽然覺得今天自己是白來了一趟了。

兩個麻煩的人物忽然之間走了,阮月也像是忽然之間醒來了一樣。

她慘笑著看著陳阿嬌,眼底卻帶著堪稱熾烈的瘋狂。

“夫人好手段。”

陳阿嬌站在堂前,嗤笑了一聲:“莫不是本夫人給你臉,你就真以為自己有什麼身份了嗎?”

這話像是刺痛了阮月,她想起了之前的一切一切的事情,果真還是不甘心的。她站在那裡,揚起臉:“你的意思是我是奴?可是你敢把這件事宣揚出去嗎?你的那些秘密我不知道?漢律禁止買賣奴婢,你若是說了,那個姦夫張湯也要受牽連,你敢嗎?!”

原本微微低下去的眼就那樣緩緩地抬起來,從溫和變得懾人,有犀利的冷光。

看上去,陳阿嬌竟然是沒有生氣的,她沒有上前,只是略微地偏了一下頭,似乎是在考慮什麼問題。之前一直沒處理掉阮月就是因為這個,而且之前阮月也沒有像現在這樣。陳阿嬌覺得這阮月簡直就像是忽然之間被巫蠱俯身了一般,變得完全沒有理智。

也許是因為研究了自己的處境,並且知道陳阿嬌不願意將事情鬧大連累張湯?

可是她不過是想炒掉她而已,她真以為漢律是完全施行的嗎?

陳阿嬌暫時沒說話,阮月卻以為她是真的怕了。

當下阮月一聲冷哼,此刻身份卑賤又如何,連宮裡的衛貴妃都是奴婢出身,她阮月也許也有翻身的一天。

有的人是天生不甘於貧賤的,只可惜——心比天高,命比紙薄。

“夫人怎麼不說話了?也覺得棘手嗎?”

這周圍都有人在聽著,只是這些人大都是賤籍,而非私奴,不過仍然覺得阮月這行為簡直是不知死活,可是仔細一想,阮月的話也不是沒有道理,漢律禁止商人買賣奴婢,那麼她的存在對此刻身為商人的陳阿嬌來說,便是一個致命傷。

不過她說的張湯又是怎麼回事兒?

姦夫?

陳阿嬌牙都要笑掉了,“你是奴婢沒錯,我也是商人沒錯,可是你成為我的奴卻在我成為商人之前,你說判官會怎麼判?”

阮月臉色一白,她抿著唇退了一步,臉上疼極了,可是她心裡也怕,並非是完全能夠豁出去的,因為陳阿嬌的眼神太冷,而那姿態太過高高在上,太過穩重,幾乎讓人看不到一絲的狼狽和慌亂!

難道她說出張湯的事情,陳阿嬌不該驚詫的嗎?

她這樣高高在上的姿態,更讓她覺得厭惡,自己不也該是這樣高高在上的人嗎?

如果不是……

漢奴來源有二,一者官,一者私,阮月其實是前者,只是沒人知道罷了——也許,除了張湯。

“夫人對漢律真是瞭解。”

“不該說,你這麼一個小小的丫頭,對漢律這麼瞭解,才讓人驚詫的嗎?”

陳阿嬌之前都沒考慮到這個事情,因為無論如何也想不到那個人的身上去,她扭頭看向了趙婉畫,又看向了齊鑑,這兩個人的身份,到底又怎樣呢?

阮月忽然一咬嘴唇,卻什麼話也說不出來了。她唯一的籌碼就是張湯,可是她忽然覺得,如果自己再提張湯,會死無葬身之地。

有的人,就是等到犯錯了,才會知道自己錯得多麼離譜。

陳阿嬌的目光深極了,“漢律有律依律,無律依例。你以為自己能逃得了嗎?”

她是真的動了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