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不過——”
說著她忽然就停下了,往昔的事情全部湧到心頭上,壓抑極了。
馥郁很好奇,但卻不敢問,陳夫人的臉色看上去還沒什麼好奇怪的,但是這眼神卻有些讓人害怕。
反倒是陳阿嬌反應了過來,端著那茶湯看了一眼,原來的人沒了就是鬧心,很多事情都要重新培養起來,比如這些茶,還有自己的很多習慣,不過——來日方長。
“我以為你會問她的。”
“馥郁也很好奇,可是夫人似乎不大願意說這位姑娘的事情。”馥郁大著膽子這樣說,新的主子來了,自己也需要在陳阿嬌的面前建立自己的形象,讓她信任自己。
陳阿嬌會看人,可是現在她發現自己不怎麼喜歡去揣測人心,什麼東西都猜來猜去,她已經快要算計累了,可是還要繼續這樣算計下去,一直到……一直到什麼時候呢……
有人的地方,就有算計吧?
“如無意外,馥郁日後也當成為我的心腹,主僕之間,禮數雖然重要,但未必不可交心。她叫趙婉畫,很溫柔沉靜的性子,是個臉上有疤但是很美的女子,我很喜歡她。”
陳阿嬌是帶著溫柔的表情將這樣的話說出來的,淺淡的眸光,落在這茶盞上,手腕輕輕地晃了一下,帶著寬大的袖子,掃在了地上,趙婉畫,遇到了這麼大的變故,趙婉畫又會變成什麼樣子呢?
還有她的浮生,那麼小的孩子……
陳阿嬌忽然仰起臉,讓所有的心緒隨著自己的動作沉下去。
馥郁一下便猜到這叫做趙婉畫的侍女肯定是出什麼事情了,外面的人都說原來陳夫人是個寡婦,孀居之時被陛下看中,這才帶進宮來的,如今還能賜予椒房宮居住,可見陳夫人榮寵之盛。一定是出了什麼事情了……
也許,還跟衛子夫有關,否則為何這二人有那麼大的仇恨,一見面就要以掌摑相問候呢?
“其餘人等退下去吧,馥郁留下。”
陳阿嬌忽然發話了。
於是別人退下,獨留了馥郁一個。
“從長樂宮回來的時候,你大約對我掌摑衛子夫心存疑惑吧?”
陳阿嬌之前就知道馥郁的疑惑了,才剛剛進宮,沒道理為自己樹敵,所以陳阿嬌的舉動顯得十分沒有道理,而且馥郁更疑惑的是,衛子夫有孕在身,並且乃是之前掌管六宮之事的人,在陳阿嬌面前,竟然也甘願受了那樣的羞辱,眼底含淚,一句話也不敢說——其實那個時候的衛子夫是氣得發抖,整個人都快暈了過去,哪裡還會想到要將陳阿嬌怎樣?
馥郁小心翼翼道:“原本是心存疑惑的,可是婢子似乎,又猜到了那麼幾分……”
這倒是讓陳阿嬌驚奇了起來,“你說,恕你無罪。”
於是馥郁道:“方才夫人提到婉畫姑娘的時候,似乎有壓抑不住的傷痛,於是婢子猜想,大約與此有關?”
陳阿嬌聞言笑了一聲,卻點頭讚許道:“你的確聰明,很會察言觀色,以後本宮不會虧待你的。不過你既然在我身邊侍奉,也有事情是不得不告訴你的——本宮與衛子夫,是不死不休的死仇,不管是你,還是椒房宮中的其他人,但凡有誰敢向衛子夫示好,一律逐出宮去,嚴重者大刑伺候。”
這話,是狠厲的,讓人心底發寒。
馥郁一下跪下來,卻沒有半分心虛的神色,她埋首道:“婢子定會謹遵夫人之意,約束宮人,不叫夫人勞心。”
果然是很聰明的婢子。
陳阿嬌點頭,伸手去拉她起來,虛虛地挽著她的手,對著馥郁笑了一下,端莊之中便帶著幾分舒緩的柔和,“時日尚早,隨我去宮中轉轉吧。”
劉嫖現在還在公主府,為了避嫌是不會這麼早過來的,最快也要明天去了,陳阿嬌現在就想要出去轉轉,衛子夫今日怕是不會在宮中了,她忽然想起了旦白,這一顆棋子,到底要放在哪裡才能夠用下去呢?
自己現在身邊可以信任的人不多,抽回旦白之後就能夠緩解這種狀況,可是旦白如果一直在衛子夫的身邊——不,衛子夫生性多疑,怕是不會真正信賴旦白,之前透過館陶公主傳信給旦白,就是為了監控衛子夫那邊的動向,以防萬一,可是後來衛子夫那一把火的大手筆,旦白那裡竟然沒有收到任何訊息,就是劉徹那邊也是完全不知,可想而知,衛子夫背後還有人。
想來想去,現在支援衛子夫的,也就王太后一個了,王太后的家族勢力雖然遭受竇太后的壓制,但是也有武安侯田汀��苧艉蛺鍤ぃ�灰�鵲交�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