眉瞪眼:“每個班都發肉了,你們班肉吶?”
刺蝟伸著脖子狂笑:“邵管你甭理他們,他們班把肉都偷吃了!”
五班的崽子看見豬肉就瘋了,那塊有肥有瘦的肉根本就沒剁成餡兒,直接拿到廚房下油鍋煎了撒撒鹽給瓜分了。吃完了抹抹嘴意猶未盡,轉臉發現不對啊,咱們的年夜飯餃子還沒包呢,尼瑪只剩下白菜大蔥了,餃子怎麼辦?!
邵鈞站在羅強身後,看羅強包餃子。
邵三爺也不會包。他這種人哪會做飯?從小在姥爺家住,小鈞鈞是一家子大人合夥寵著的大寶貝,家裡有保姆和警衛員做飯,哪用得著他做?
年三十晚上,每個班最後都吃上了餃子,不管包得好看不好看,餡裡有沒有肉,或者乾脆是一鍋肉末片兒湯,每人手裡都捧著一個飯盒,飯盒裡有熱騰騰的餃子。
邵鈞到每個班都蹭了一口,最後就蹲到七班的小飯桌不走了,因為七班的餃子最好吃,簡直沒法比,別的班包得面不是太軟就是太硬餡兒白不跐咧味道不對簡直都沒法進嘴!
羅強斜眼看著邵鈞,哼道:“沒吃過啊?”
邵鈞嘴巴填得鼓囊囊的,拿筷子指著羅強,嘟囔著:“不錯,地道。”
“比我姥爺家保姆做的好。”
邵鈞是真心想誇羅老二,一五大三粗老爺們兒,做飯還挺好吃的。
“……”
你家保姆?你家保姆哪棵蔥,道上有排號嗎?羅強翻了個白眼,薄薄的嘴唇不爽地緊闔,又小心眼兒了……
邵鈞飯量可不小,這敞開懷吃起來,旁邊兒幾個人實在看不下去了。
“邵管,這、這、這是……我們的餃子!!!”
“我們都不夠吃了!!!”
邵鈞從飯盆裡抬起一雙無辜的眼,拿筷子一指羅強:“讓你們班頭再給多包點兒啊,這哪夠我吃啊!”
邵鈞吃別人端上桌伺候著的飯吃習慣了,指使人幹活兒毫不含糊。
他還特認真地拿筷子敲一下一掃而空的碗,嘴裡塞滿餃子:“真的,好吃!羅強,再給包一鍋!”
羅強從邵鈞身上收回燃著小火苗的視線,默默地,調餡,擀皮,不一會兒又包了一鍋。
那一頓邵鈞吃了四十多個大餃子,吃得滾瓜肚圓,滿嘴流油,可滿意了。
大夥在禮堂集體收看央視的春節晚會,回來以後睡意全無,在屋裡熬通宵。
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就只有這一天犯人們有特權,管教的不吹熄燈哨,允許大夥自由散漫。
有的班一夥人圍坐著聊天,有的班打牌。
七班的人幹啥?羅老二手底下的班級,只是聊天兒打牌什麼的,那就太沒勁了。
邵鈞溜到門口偷看,檢查,發現七班一圈人竟然圍在一起打麻將。
你姥姥,監獄裡不準打麻將!
更重要的是,這幫人從哪弄來一套麻將牌?!
邵鈞氣勢洶洶地衝進牢號,準備收繳非法賭具,拿到手裡仔細一看,樂噴了……
21、第二十一章慢火燉青蛙
麻將牌是這幫人自己做的。而且,顯然是七班最牛逼天才的大鋪教給他們這麼做的。
羅強事先去樓下超市買了一堆肥皂,挑最便宜的買,就是普通家用的淺棕色半透明洗衣皂。
屋裡沒有刀子剪子那種鋒利的工具,這幫人就拿縫衣服的線繃著,把肥皂切成一塊一塊的小長方形,麻將牌的大小。
最後拿紅色藍色圓珠筆,雕出牌面的數字或者符號。
麻將牌誰都熟,都知道應該寫什麼字,於是一個班十個人七手八腳得,很快做出一副牌,然後歡天喜地地嗨起來。
邵鈞瞅著那一桌肥皂麻將,樂壞了,實在捨不得給他們收繳了,費挺多工夫做出來的。
邵鈞坐羅強下首,另外兩席是順子和胡巖,其餘一圈兒崽子圍著看牌,七嘴八舌支招。
邵鈞把他的制服外套脫了,鋪開了掛在牢號門口,擋住外班的視線,不能讓別人看見。
四個人都是牌桌上的老手,水平都不弱,但是羅強還是讓了,有意無意地,給三饅頭餵了好幾顆好牌。
輸贏他根本無所謂,邵鈞每次吃了碰了一張好牌;開和一把;那個得瑟勁兒,羅強就喜歡看那勁兒……
邵鈞逞牛逼,搓搓手,煞有介事地說:“看三爺爺這把給你們和一個‘大四喜’!”
邵鈞已經摸了三張東、三張西、三張南,眼瞅著四喜丸子快湊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