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小曼也跟我簡單地說了聲你好。她看我的眼神是那樣的熟悉。
阿帆坐了一會兒,就站起身來說:“你們先坐一會兒,該輪到我唱歌了。”
我、柳迎風,還有我面前的這個叫夢露的女孩兒三個人坐著,只是簡單的說了客套話。不久,迎風借上洗手間離開了。於迎風來說,夢露是個陌生人。迎風在陌生人面前總是很不自在。
桌邊只剩下我和陳小曼兩個人了。
“夢露,過得還好麼?!”我直呼其名。
“嗯,就這樣吧。這年頭有誰敢說自已過得好的。”她自我嘲諷道。連世界都一齊嘲笑了。
“陳小曼是你的真名?”我問道,“哈,和你在老麥歌廳裡呆了一個暑假,加上一些零零碎碎的日子,也有一年吧,我竟然不知道夢露原來也叫陳小曼。”
“啊,這可不能怪我,你從來就沒有問過我叫什麼名字。”小曼淡淡一笑。
“我一直以為夢露是你的真名呢。”我又連連小聲地念道:“陳小曼,唔,陳小曼,真好聽。就跟那個陸小曼是一樣的名字吧?”
“別逗了,你這麼一說,我都覺得有罪了。”她自嘲地笑道,“我是什麼人啊?切!”
我意識到我傷害到她了。我無語。
“你女朋友很漂亮。”夢露朝迎風瞟了一眼,然後問道,“你還是對比你年齡大的女人感興趣!”
夢露眼力真是又狠又準。我笑笑,正欲說些什麼。比如我想和她一起出去走走,聊聊天兒。阿帆已由臺上走過來了。
“你們在談什麼?”阿帆笑道。
“哦,隨便聊聊。”小曼替他倒了杯茶,放在他面前,又替我續滿茶,“你們聊,我去趟洗手間。”
“你小子可別在小曼面前打我的小報告。”阿帆故作快樂的笑道。但並不是快樂的微笑。事實上,從進老麥歌廳裡來遇到我之後,他就一直有些不悅,並伴隨著強烈的不安:一,他有些心虛,是我們在現實生活中遇到的那種人在吹牛說謊時被揭穿後的不迎風感在作祟;二,我叫阿帆的女友不叫陳小曼,而叫夢露,這名字彷彿由人的嘴裡說出來,就是一堆腐爛變質的東西了;能這麼叫小曼,是因為我和小曼認識。
“放心吧,我……”這時候,柳迎風返回到我們這一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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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小曼就是夢露。
陳小曼或夢露就是那個叫阿帆為她捱打住院的那個女人?世界怎麼就小得這麼厲害呢?
這像是個玩笑或彌天大謊。可是,阿帆怎麼從未說起?想想,這也不能怪阿帆,我不是也沒提過我和小曼曾經認識的嗎?
當然,我也太疏忽大意了。我竟然不知道她的真名。當然,這不是陳小曼的錯。因為我從來就沒有問過她。陳小曼和我有一個習慣,那就是對於有些事兒,如果你不問她的話,她就不會說。可我往深處想,一個人的名字也不算是個小問題,於是,我就覺得陳小曼是故意不想讓我知道她的實名叫陳小曼。
算了吧,都過去了,還計較什麼?!越計較倒越是糊塗了。做妓的,有幾個願意讓別人知道她的真名實姓的?!恐怕,連妓女本身也忘了她的本名了。畢竟,做坐檯小姐在目前的社會里,還算不上是個體面的事兒。可是,人們不是漸漸地表示對這項職業表示預設,就像警察先生一樣,每逢抓到幾個妓女,想辦法從她們的身上撈取點“好處”之後,以後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何樂不為?警察真他媽是個好職業。我怎麼從小就沒立志要去做警察呢?
“沒準你小子將來就找個妓女做女友的!”沒想到當年用來嘲笑阿帆的話,竟然成了事實。這世上的事和人呵,真是離奇,不可思議。
“一看就知道你和陳小曼肯定認識。”柳迎風說道。
“嗯,一年前我們就認識呢。”我如實地回答道:“夢露,也就是現在的陳小曼。我認識她時,她在老麥歌廳裡做坐檯小姐。我和她有過一段交情。”
“包括在床上?!”柳迎風好奇又自然地問我。像是問候一個人有沒有吃早飯或午飯問題一樣。
“嗯!有過一次。”我一點都不想隱瞞。
“你倒是對什麼事兒都挺誠實的。”柳迎風笑著說。
“這是我唯一的缺點。”我一本正經的說,看不出絲毫是在開玩笑的樣子。
“我就喜歡你這唯一的缺點。”柳迎風的身子向我攏過來。我感到很愜意。
我看出來了,柳迎風對陳小曼挺感興趣。我便對她講起小曼的事兒,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