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眼神凌厲，完全沒有了平常眉間透露的那絲嫵媚，現在的他如同王者般，筆直的站在那裡。

“哦？看來是有什麼人多管閒事了。”陰暗的目光盯著那根斷指。

“這不在我們交易的範圍之內。”空祭璃冷聲，“你救你的蓮熾，我只要她。”

“這不都一樣麼，她與蓮熾本就是同根而生的啊……”陰暗看著空祭璃，言語裡充滿譏諷。

“這不一樣，她是她，蓮熾是蓮熾，就算是同一朵妖蓮，也是兩種姿態。”留下這句話空祭璃就不見了。

空祭璃走後陰暗拿出了神戒“絆愛”，呢喃低語：“蓮熾……很快就能見到你了……”

當初他親手殺了她，一箭穿心，毫不留情，大家都認為是他狠心，誰知道當時他的心有多痛？

得妖蓮者得天下，他只是一個人類，天下與她之間，他選了天下。然而在得到天下之後呢，他才猛然醒悟，自己是著了怎樣的魔才下得去手的？即使自此長生、不老、不死、又有何用？過去千百年了，孤身一人的味道他嘗的整個人都麻木了。

他錯了，錯的離譜，如果她能回到他身邊，他會毫不猶豫的拋棄一切。

……

也不知走了多久，玖風泠居然走到了懸崖邊，“該死，居然是死路。”

本想轉身往回走，然而轉過身看到的卻是那抹熟悉的紅。

“娘子……”空祭璃喚道，聲音藏著他都難以察覺的顫抖。他們締結了同心契約，無論她在哪，只要他想著她，就能找到。卻不想她來到了這裡，看著她身後的懸崖，他一陣後怕。要是自己來遲了，她會不會就這樣跳下去了……

“哼，你還來做什麼？”玖風泠看著空祭璃，眼裡盡是防備。

“娘子，你先聽我說……”

“不必做多餘解釋了，事實就是事實，無可爭辯。”即使事出有因，即使心有苦衷，然而背叛了就是背叛了，難道善良的謊言就不是謊言了麼？

空祭璃知道玖風泠的性格，她是絕不容許背叛的，無論自己怎樣解釋都是白費，但他發誓，他絕對不是在害她。她是他的娘子，他怎麼可能害她呢？

“娘子，我知道，但若不這樣，有些事情就無法徹底了結。”空祭璃試圖一步一步向前，向她靠近。

“了結？有什麼事需要這樣了結？如果你跟我說，我難道就不會同意麼？”一切都是藉口，背叛的理由要多少就有多少。

“如果跟你說，你絕對不會同意的……”他不是沒想過跟她坦白，但以她的個性，絕對不會容許那麼做的。但這件事又不得不做，那就只能瞞著她，直到最後一刻。而現在就是那最後一刻了，娘子，相信他吧，了結之後就再也不需要煩這些世事了。他們會去一個美麗又安靜的地方，直到白頭。

“既然肯定我不同意為何你還要這麼做？”他覺得完了之後她還會感謝他麼？

“娘子，你相信我……”

“相信你？你讓我憑什麼相信你？”

“因為我們是夫妻啊……”

“夫妻？呵呵，我記得我們並沒成親吧？只是你自己一廂情願這麼叫罷了。”玖風泠避開了他的目光，夫妻……她幾乎也認為他們就是了。

“不，我們已經成親了，只是你不記得了而已。”

很早以前，他們就已經成親了，她一身紅裝，他千里相迎，天造地設，舉世無雙。

“呵，你以為我還會相信麼？”玖風泠的心隱隱作痛，他這又是將她當作了他人吧。沒想到這顆心還會痛，自己是從什麼時候起愛上他的呢……

“我知道你不會信，那是因為你的記憶被抹去了……而抹去你記憶的人，正是我。”空祭璃一臉感傷，當初抹去她的記憶時他也很為難，但如果不抹去記憶的話她就無法回到這裡。他自信自己能夠與她重新認識，重新相愛，然而現在，他卻慌了。

“不用說那些子虛烏有的事了，記憶裡沒有的東西，你怎麼說都可以。”玖風泠的態度淡了很多，“神之子大人，如果你是來追回鳳翎心的，有本事取走便拿走，若不是，就請你從我眼前消失！”

那聲稱呼刺痛了空祭璃，難道就沒有迴旋的餘地了麼？

沉默良久，空祭璃似乎是妥協了，“要我消失可以，但至少讓我看看你的傷吧。”

“不必了，走好，不送。”玖風泠不給空祭璃半點機會。

但空祭璃又擔心，看著她背後的懸崖，他的心一直是提著的，一刻也不敢放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