渴的怎麼樣了呢,大晌午頭上也不閒著,還往外跑,回頭曬成黑炭一樣,看福子還要不要你。”
小滿倒不在意:“不是有你嗎,我知道只你在就什麼都妥帖了,再說,我也不傻,大晌午的做什麼在毒日頭底下走,我走的廊子裡,遮著陰涼呢,曬不著我。”
穀雨倒笑了:“好意思說呢,瞧瞧你這臉上的肉皮兒,比冬天的時候黑了多少,遮著陰也曬,更何況,眼瞅著日子近了,多少針線沒做呢,你倒跑出去偷懶了。”
小滿:“我可不是偷懶,只我做的針線,你都瞧不上眼,能怎麼辦,我倒樂意做呢,你不是瞧不上嗎,更何況,我也沒白出去,給咱們小姐帶了好東西來。”說著拿出一把扇子來,遞給青翎:“二小姐瞧瞧這個扇子可好?”
青翎接過來仔細瞧了瞧,不是男人使的摺扇,而是一把團扇,扇柄是青竹打磨的,握在手裡清涼圓潤,扇面是白絹做的,上頭繪了一副水光接天的水墨畫,旁邊提了四個字,水波不興,這畫這字都極見功底,一瞧就知道是出自陸敬瀾之手,唇角不禁彎了彎,心說,這傢伙倒機靈,自己寫了個清風徐來,他就回來了個水波不興,這兩句正是東坡居士赤壁賦裡的句子,自己寫的時候並未想出處,只隨性而就,陸敬瀾倒接了下句。
穀雨一瞧小姐的情態,便知這扇子的來歷了,也湊過去瞧了瞧讚道:“這團扇畫的真好,字更好。”
小滿是個直腸子,不禁道:“我倒是覺得應該畫個美人,要不然花草也好啊,一看就是女孩使喚的東西,畫了這麼一副山水,倒有些像男人使的扇面子了。”
穀雨道:“咱們小姐什麼時候喜歡花草美人了,倒是這樣的山水才雅緻,該配一個墨色的墜子。”說著去針線笸籮裡翻出打絡子使的絲線,挑了顏色,在手指繞了幾下,便是一個如意結的扇墜子,遞給青翎。
青翎比了比,倒是好看,便栓在了扇柄上,搖了兩下,極為輕巧趁手,便拿著不放了,問小滿:“你去找福子說話去了?”
小滿倒有些扭捏起來:“沒特意去找他,是路過大少爺的院子,瞧見他在廊子上站著,就說了兩句話,大少爺聽見奴婢的聲兒,便叫福子進去拿了這把扇子讓我給小姐捎回來,對了,還有信。”
說著又從提籃裡把信翻出遞了過來。
穀雨接了:“還不一塊兒拿,非得這麼零碎抻著做什麼?”
小滿也不傻:“一股腦都拿出來,小姐不就高興一回嗎,這麼零碎抻著,小姐便能多歡喜兩回了,豈不是好。”說的穀雨都笑了起來。
青翎臉紅了,指著她:“你這個話嘮的毛病我看是改不了了,跟福子不學點兒好,專學這貧嘴多舌的毛病,這輩子把話都說了,仔細下輩子當啞巴。”
小滿卻不惱:“這輩子都沒過去呢,誰管下輩子的事兒啊,小姐不常說做人得及時行樂嗎,要是事事都想著下輩子如何如何,還活不活了。”
青翎直搖頭:“還真是跟著木匠會拉鋸跟著瓦匠會和泥,你這丫頭還沒嫁給福子呢,倒越發跟他一樣了,你倆人要是成不了夫妻,豈不要煩死別人了。”
小滿道:“福子這會兒可不敢說話了,大少爺心情不好呢,昨兒把硯臺都摔了,福子連屋都不敢進,就站在廊子裡候著,說話都是小心翼翼的,就怕惹了大少爺不快,二小姐,大少爺倒是怎麼了嗎,以前那麼好的性子,怎麼就跟變了個人似的,莫非是天太熱,心一燥脾氣就不好了。”
青翎想了想,這事兒勸也沒用,就得讓他放鬆才行,可怎麼才能讓大哥放鬆呢,忽瞄了眼小滿胳膊上的提籃,裡頭裝了兩朵粉色的荷花,還有些碧綠的荷葉,知道是在莊子上荷塘裡採的。
荷葉剪了煮水便是最好的消暑湯,故此,一到了暑熱,胡家便會熬一些,只是也用不著這麼天天都去,這丫頭是用這個當幌子,去莊子上玩呢,至於荷花,就是她女孩子的心思了,女孩子哪有不愛花的,雖說荷花有些大,不好戴在頭上,瞧著心情也好啊,要不然怎麼現代男人都送花呢,就是知道這個法子最能討好女人,且屢試不爽。
小滿見小姐盯著自己提籃,不禁有些心虛,忙岔開話題:“那個,小姐咱們荷塘裡的荷花今年長的可好了,烏泱泱一大片,有粉的,也有白的,春生媳婦兒說,就瞧著花開的勢頭,今年咱家的蓮蓬跟藕指定收成好,還有荷塘裡養的大鰱魚,我可瞧見了,有這麼長呢,可肥了。”說著用手一比。
她這麼一比,青翎倒想出了個主意來,叫過小滿吩咐了幾句。
小滿眼睛一亮:“真的,咱們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