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上有明心符的功效在,也不會傷及人命,可謂一舉兩得。
此時,或許是因了之前拼殺太過慘烈的緣故,各路諸侯所率的豪傑,也已折損大半,上臺邀戰者開始變得稀稀落落,不過,手下工夫卻越發了得,一個勝過一個。羅瓊全然不懼,一人一馬馳於臺上,如同坐莊一般,一個時辰之內,連挑九員驍將,直殺得群雄面面相覷,做聲不得。
見得一時無人應戰,羅瓊便坐在擂臺邊上歇息,等待半個時辰的期限到來,閒來無事,他卻又舊疾發作,從懷中掏出那面圓鏡,對鏡修飾起容貌來。群豪見狀,登時譁然大笑,一時之間,倒少了幾分肅殺之氣,全場都變得活潑起來。
笑聲之中,忽見一匹劣馬而出,慢悠悠的小跑,幾乎是一步一步踱上臺來的。群雄一見之下,愕然片刻,再度轟然大笑起來,喧鬧更勝先前。不為別的,只為這馬上那人,身形極其高大魁梧,身下那馬,卻又偏偏瘦弱的如同毛驢一般,幾乎被他壓得不見了,更希奇的是,這瘦馬屁股後面竟是光禿禿的,那條馬尾居然不翼而飛。如此場景,叫人怎能不笑?
那人也不惱也不急,徐徐在馬上挺直了身子,拱拱手,尖聲尖氣的道:“在下南孟王圖陽,請羅兄賜教。”
“南孟?”羅瓊微微愕然,怔了片刻方才想起,那是南狄所在的南疆之地,極為偏遠。至於這點陣圖陽,卻是從昨日起便幾乎不發一言,也不與群雄來往,因此幾乎被人忽視了。
不過,他也不敢太過小窺,當下將圓鏡揣入懷中,起身上馬,拱手道:“見過王兄,在下得罪了!”
圖陽淡淡一笑,提起馬身旁的長槍,舞了個槍花,喝聲得罪,攻了上來,二馬交錯,兩人盤旋殺在一處,頃刻間,便是數個回合。
戰得片刻,羅瓊試探一番,發覺對方武藝也不過如此,當下鬆了口氣,精神一振,猛攻向前,那根銀槍使得如同臘月飄雪一般,槍影重重疊疊,片刻不離對手要害,直看得群雄喝彩不止。
那圖陽眼見便要抵擋不住,卻忽的虛幻一槍,後退數步,騰出手來,一拍馬身,只聽得一聲嘶命,那匹瘦馬側過身子,光禿禿的屁股上忽的青煙升騰,煙霧中生出一條數丈長短的馬尾來……
羅瓊吃了一驚,微微發怔間,那馬尾已如兵刃一般橫掃而來,看似軟綿無力,卻早已將羅瓊的坐騎掃倒在地。羅瓊忙不迭的就地一滾,才避過傾軋的危險,那馬尾又再度掃來,這一次,卻直取羅瓊的前胸。
“不好!”石不語在遠處見了,一聲驚呼,卻見羅瓊急中生智,長槍柱地,身子借力橫躍出去,堪堪避過重擊,只是身子尚在空中,已然落下臺去,卻是輸了。
“豈、豈有此理!”掙起身來的羅瓊,胸前甲冑盡裂,隱隱滲出幾絲鮮血來,他卻不顧疼痛,厲聲喝道:“南孟王,你這是什麼邪門手段,勝之不武!”
此言一出,群雄紛紛呼應,大聲指責圖陽違規,理應被驅逐出場。
那圖陽立在臺上,卻是哈哈一笑,淡淡道:“哪裡邪門了?不是說切磋槍馬功夫麼?我這手段,不算馬麼?”
群雄聞言一愕,倒不知該如何應答。圖陽更是得理不饒人,追問道:“槍馬槍馬,我的馬匹厲害,便算違規麼?若是日後戰場相逢,諸位難道也要小王換匹坐騎再來廝殺不成?”
他這話,雖然有些牽強,但也不容人反駁。羅瓊怔了片刻,恨恨的頓足道:“罷了!罷了!終日打雁,今日卻被雁啄了眼,且算我輸了!”
言拔,也不待對方答言,徑直大步往涼棚行來。石不語見了,與竇世充面面相覷,做聲不得,眼見大局將定,又起了波瀾,這後面的狀況,卻不容人掌握……
沉默之中,羅瓊早已行至棚中,怒氣衝衝的坐下身來,重重拍著桌子道:“豈有此理!那廝卻是從哪冒出來的,居然擺了咱家一道!”
竇世充面有慚愧之色,沉默半晌,方才訕訕道:“羅兄弟,卻是小王未曾打聽清楚,害得濱海失了盟主之位……”
秦、王等人彼此對視,卻都是做聲不得,只能苦笑著搖頭。原來好端端的一個計劃,卻因了種種的意外攪得大亂,如今這情勢已混亂不堪,若讓身在北洛的李淵得知,還不知會做出什麼表情來……
羅瓊重重喘息著,過了許久,頹然嘆了口氣,伸出手道:“老不語,你那鏡子借我用用?”
石不語怔道:“什麼鏡……你該不會說指,那金水鏡吧?”
羅瓊望了望胸前的慘狀,沒好氣道:“那混蛋將我的圓鏡擊得粉碎,暫且借你的金水鏡理理髮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