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間李從嘉不動聲色的把筷子從桌上撿起,聲音平和的說“姑娘還是不要叫我六郎了,我畢竟是安定公,聽聞姑娘舞姿卓絕,旋動天下,可否有緣一見?”
阿思窅聽了,不知道怎麼回答,只能說道“好,我願意表演胡璇舞。”
她一襲織錦,先是蜷縮著身子,而後慢慢的舒展開來,把自己的美好的線條展示給在座的權貴。之後,隨著絲竹之聲,舞姿如踏浪,如凌波,如夢似幻,如詩如畫,在場寂靜極了,偶爾只聽到咽口水的聲音。阿思窅有時旋動的時候,伸出纖細的足,在場就抽氣一片。這一場舞之中,她始終面對著李從嘉,當人們看到她那雙夢一樣的碧藍眼睛的時候,都像回過神兒來一樣。
“原來不是中原人啊。”
“是個胡姬,胡姬更是**······”
“那雙腳,怎麼會那樣的小,那雙眼睛怎麼會那麼藍?”
“蕭將軍若有心,何不向太子討要了她去?”
議論聲此起彼伏,阿思窅默默地看著李從嘉,他像沒有聽到一樣,繼續喝著他的酒,阿思窅心急如焚,恨不得掰開他的嘴,擠出幾個字來。
“大哥!”一個玉一般清凌凌的聲音忽然響起,“把這名舞姬贈給我吧!”說罷,那個銀衫白玉冠的青年一拱手,重瞳子中映滿了無數燈火。
阿思窅的心彷彿像插上了翅膀,飛上了高空,她的人已經盤旋在了滿城的燈火之上了。
他們同乘一輛馬車回去,在車上,李從嘉對阿思窅說,“下次說話的時候,請你用長袖把臉遮住。”語氣淡漠,瞭然無痕。
阿思窅心頭的疑問在她的狂喜中被壓得喘不過來,她凝視著李從嘉的重瞳子,一陣陣的愛慕劃過她的心上。
“安定公府沒有司樂坊,你暫且在我能身邊做個侍女吧。另外,改一下你的名字,你就叫窅娘吧。”李從嘉說道。
可以的,可以的,我都可以的。只要能看到你,只要和你在一起。
阿思窅每天端著胳膊,擋著臉,在李從嘉身邊當一個侍女。
近一點,近一點,可我逐漸的不想只是在你身邊當一個侍女了,你有傾國傾城的妻子,她還是前任宰相的女兒,知書達理,精通琴棋書畫,性請溫柔,就連這樣,我也看出了你的眼睛中也沒有她,更何況是我?
阿思窅在李從嘉的身邊呆上一天,就越渴望著他,疼痛如火,欲演欲烈。她對他的渴望已經超出了她自己能承受的範圍,為了他哀毀骨立,煢煢孑立,形影相弔,始終不悔。
“墨,要上好的麝香金絲墨,江寧城府陳記特製的,毛筆要黃牛耳毫的,綴隋珠,描金雲龍、龍鳳、雙龍管筆各要三十隻。”耳邊縈繞著他囑咐的話,阿思窅繞到了城西的陳記筆鋪,待買完一切,剛要走,發覺肩上被一隻毛筆打了一下,回過頭一看,伊薩穿著淺淺的黃衫望著她,臉上是她熟悉的笑,“阿思窅,好久不見。”
是他,阿思窅覺得一切都鬆了下來,頓時只想好好和他說一說這些天的一切。
伊薩只是笑著聽她說,也不搭話,待她說完,伊薩只說了兩句話,卻讓阿思窅大驚失色,“明月入了宮,色誘皇上。太子給你的任務是伺機刺殺李從嘉。”
她狠狠的捏著伊薩的手,“你瞎說什麼?”
伊薩毫不畏懼的看著她,好看的眼睛卻不復當時的清澈,“太子是我們的主子,他要榮登大典,當然要老皇帝死。讓明月這個有會武功又回琵琶的女人去再好不過。至於你,安定公李從嘉,被老皇帝寵愛已久,是太子登基的障礙,當然要掃平。”
阿思窅無慾無波的看著他,忽然想起和她並肩走著那個黃昏,一起趕羊那個少年,“你---------我如何能刺殺的了李從嘉?”
伊薩歪著嘴一笑,“他在太子府的宴會上當著那麼多人的面上要了你,想必是對你極為寵愛的,而且,你的身邊,有個我。”
阿思窅的心下卻是一涼--------我的身邊,真的有你嗎?然後,你就讓我去刺殺李從嘉?
“我要是不選這一條路呢?”
伊薩不顧手上被她摳出的指甲印,反握住了她的手,“怎麼會?你是太子府的人,怎麼會背叛太子府?《可蘭經》上有教過你嗎?”伊薩肯定的看著她,在她的眼睛中捕捉到的全是不忍。心下便頓時有了猶豫。“阿思窅,當初你為什麼不選我?”這句話險些出口。
她不知道是怎麼走回安定公府的,只覺得這一路無比漫長,像是生與死的抉擇。
但是《可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