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攸搖搖頭。“他讓你做這個?你知道宋軍有多少匹馬?”我擠出一個笑:“不然能幹什麼?”
李攸眼中縈繞出一種隱隱地怒氣。此時還不甚明顯。向後一掃。不知道在看誰。“我被範質發現以後。趙匡義為了保全自己。當然只能將我推出去。我還能幹什麼?”
此時。馬匹已經不管用了。我們二人下了馬。和眾多地將士們一同走上山去。每個人靜悄悄地像離自己最近地堅固地石塊挪去。李攸在我身邊。總是找到最安全地落腳之處。然後讓我先走。之後還對我一笑。
爬到了半山腰。已經過了大約一個時辰。我地外袍和中衣都沾到了一起。汗水沾溼了頭髮。看看其他士兵。也是如此。李攸一邊擦著汗。一邊向上接著爬過去。
我在他耳邊輕輕地說:“你要不要休息一下?”他露齒一笑。“不礙事。不礙事。我哪有那麼累。阿檀怎麼樣?”我接著向上爬去。“南峰真地沒有人來守備?”李攸肯定地說:“後蜀騎兵現在應該在北峰吧?北峰地人如果能在支撐一段時間地話。我們就能順利地登上空無一人地南峰
“北峰已經撐了一個時辰,還能再撐?”我滿腹狐疑的問道,“崔彥和範質都是官家的人,他們領兵真的可以麼?”
趙匡義的聲音陰魂不散的從身後傳來:“怎麼,阿檀小我轉過頭,莞爾一笑:“不是小看,是阿檀一直高看了晉王你手下的能士良相,自然對趙匡胤手下的人產生了懷疑。夫君,你說是不是?”
李攸的喘息頓時粗重了些,“官家的人,卻是沒有趙匡義手下的人強幹。”說著深深的看著我,眼神凝成深廣的河流,載著我漂流下去。
“夫君和阿檀想的一樣。”我璨齒一笑,趙匡義微微一笑,擺擺手“什麼官家的人,晉王的人,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我不過是為了皇兄做事而已。”接著指著前方的路,馬不停蹄地繼續先行。
又是一個時辰,李攸攙著渾身是汗水的我走向了劍門關的南峰之頂,我們夾在幾萬宋軍之間,好像隱在芸芸眾生中最普通的一對兒,李攸隨意擦了擦汗水,抬頭看著遠方,陽光打在他的臉上,倍加柔軟,顯得臉面俊秀無比。
我不禁喃喃的說道“你為什麼不想做皇帝……”李攸愣了一下,“阿檀說什麼?”我眼眶一酸,搖了搖頭,“沒什麼,你聽錯了!”
李攸有些興奮的對我說:“從這裡,竟然能看到綠色的岷江!還有那麼多的山!”我站在他身邊,卻沒有一種興奮感,只得隨聲附和,“這些風景,汴京都是看不到的……”節會如何?”李攸忽然冒出了一句。
“金陵————”我咀嚼著沉澱在心底的那個名字,那雙眼睛帶著奇異的重瞳,向我衝過來,“我忘了金陵的冬天是什麼樣子的了。”
李攸猛地一扯我的手腕,緊張的將我護在身後,“怎麼了?”我看著前方,一群穿著紅衣的後蜀步兵向著宋軍走過來。
北峰上的崔彥和範質是不是已經死了?我心中劃了一個問號,耳邊兵戈交接的聲音叮叮噹噹的響起,是步兵,看來崔彥和範質還有生還的機會。
我環顧左右,李攸護在我身邊和一群身著紅衣的後蜀士兵打的正起勁兒,不遠處的趙匡義金銀雙絲甲的刺眼的光不停的閃爍,手上拿著的那隻黑黢黢的匕首染上了無數人的血。
看來,攻入劍門關就是今
若能在今日劍門關一戰的尾聲將趙匡義巧妙的暗殺,那麼此一役的功勞都會歸在範質和崔彥身上,我們南唐可能也會得以保全。
此時心下最痛的就是,李攸的拒絕。他志不在此,我也無可奈何。李家那二十萬精兵若是過於趙匡胤的話,那麼對南唐也是一個威脅。
我痴痴的想著,全然沒有看到眼前的矛戈划向了自己,李攸正在於我身後的人作戰,沒有辦法脫身,等我反應開來,我眼睜睜的看著那生了鏽的矛戈只想自己的咽喉,連一聲尖叫都沒有。
我想轉動身體,可是身體就是動不了,完了……姐夫,爹爹,冬晗,蘇臨淵,李攸,還有姐姐,母親,阿沁,一個個人的面孔在我的眼前迅速的劃過,“錚”一聲,我將眼睛睜開一條縫,一把黑黢黢的匕首穿透了那把矛戈,釘在了石壁之上,李攸料理了和他對打的那個後蜀士兵,焦急的喊道:“阿檀!”接著將我扶起,我看向那隻匕首的主人,他在幾個後蜀士兵的圍攻之下,少了匕首,略見下風。
那把黑黢黢的匕首,好像一個魔,在向我昭示著什麼。
李攸顧不上管我在想什麼,又投入到奮力對敵的狀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