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了一會兒,看到路邊有一處尚未凍冰的積水,吳錯便停了車,並道:“快點的。”
金子多反應很快,瞬間明白了兩人的意思,拉開車門道:“閆哥我幫你去買吧。”
說著他便把竊聽器扔進了水坑裡。
閆儒玉埋怨道:“看你停的這個破位置,讓人踩一腳爛泥,你咋不停水庫邊上呢。”
過了一會兒,金子多從髒兮兮的水坑裡撿起那被泡透了的竊聽器,將它和手機一起裝進了能遮蔽訊號的袋子裡。
三人驅車來到一處高檔住宅區,下車進樓,上了電梯,閆儒玉問道:“這是哪兒?”
金子多也有些詫異地看著吳錯。
電梯到達頂層,22樓。
吳錯掏鑰匙,開啟了一扇房門。
“某位落馬貪官被查封的私宅,那些人應該想不到咱們貓到這兒來開會。”
這回,就連閆儒玉都忍不住衝吳錯豎了一下大拇指。
屋裡有一層灰塵,擋住了豪華傢俱懾人的光芒。
吳錯領著幾人進入書房,書房很大,三面牆的書櫃裡擺滿了書,還有一個博古架上有各色陳列。
其中一把古兵器泛著冷冷的光,還有看不出是什麼動物的頭骨,昭示著主人的野心和鐵石心腸。
如今主人已經落馬,這些東西依舊冰冷著。
閆儒玉翻開了筆記本,並在白板正中心寫下“內鬼”二字。
敵在暗,我在明。
接著,吳錯將本子裡夾著的兩張照片貼在了白板上。
金子多解釋道:“據老記者餘輝的兒子說,他之前收拾東西的時候,這三張照片是夾在筆記本里的,只是後來為了方便儲存拿出來了。
他是在你們走後才想起照片的事,所以匆匆忙忙交給我了。”
總共有三張照片,其中兩張貼在了白板上,還有一張在閆儒玉手裡。
那是兩個男人的合影,左邊的人高高瘦瘦,五官跟閆儒玉頗像,身板卻比閆儒玉壯實許多。
那便是他的父親,閆洋。
右邊的則是年輕時候的餘輝。
兩人對著鏡頭,露出那個年代的相片裡特有的拘謹微笑,相片背景是某人家裡的客廳,能看到牆上掛著老式掛曆。
不是閆儒玉的家,應該是餘輝家。
閆儒玉知道現在不是發洩情感的時候,只深深看了那照片一眼,便將它揣進了口袋。
白板上,另外兩張照片就顯得十分“工作”了。
其中一張拍的是一頁紙上的內容,像是一份備忘。
如今,智慧手機已經融入人們的工作,無論是會議記錄、工作記要,亦或者學習筆記,都可以隨手拍一張照片。
可是在那個使用膠片相機的年代,人們對每一張照片還是相當珍惜的。
吳錯記得,有一回吳閆兩家一起帶著孩子去公園玩,吳爸爸拿上了自家相機,想給兩個孩子拍照留念。
兩個小孩對相機這種新鮮玩意自然十分好奇,趁著大人不注意,小手在快門上猛按了幾下,看著閃光燈興奮得傻樂,後來被大人發現,吳錯捱了一頓臭罵了之。
綜上,再加上洗照片本身也是件麻煩事兒,那個年代實在不太可能用相片去拍一份筆記。
人們的首選應該是手抄。
反常出現的照片,讓閆儒玉暫時忽略了其上的內容,而是首先注意到了拍攝環境。
黑,應該是在夜裡。
相機上的閃光燈效果並不太好,使得中間位置過度曝光,幾乎看不出是什麼內容。
並且,拍照的人顯然是手抖了,即便是能看到的字跡,也帶著虛影,十分模糊。
透過照片,閆儒玉似乎感覺到了一股緊張的氛圍,這種氛圍……和他剛剛被人追殺的感覺很像。
拍照的人是否也是在那樣危難的時刻,出於某種原因拍下了照片?
閆儒玉晃了晃腦袋,將這些揣測暫時壓下。
照片上隱約可以辨認的字跡為:
死者:胡曉明,男,2'模糊不清'生公司副總
經理。未婚。
死亡地點:中央公園;死'模糊不清'走訪,
未發現仇家。
曹耀華,曹氏集團法人。
'曹氏集團與上面不完整的某生公司名字,被一條虛線連了一下,虛線旁邊畫著個問號。
似乎寫筆記的人認為兩家公司之間有某種聯絡,卻又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