遺孤,王庶人向來視如己出,從來不捨得大聲罵他一句,只是寵溺的輕叱。
從維熙低頭看著身前陌生的小女生,“喂,嘴巴張這麼大,蚊子都要飛進去了。”他伸手捏著她微啟的小口,戲的笑,“幾歲了?”
花媛淇羞紅了臉,“七歲,我今年要上小學了。”
“哇,我們差這麼多!”從維熙彎著身子望進她黑白分明的眼睛,“你七歲,那我是你的兩倍。”他黝黑的臂膀伸至她面前,食指、中指直豎著。
花媛淇不在意什麼是兩倍,她關心的是另一個問題。
“你會當我的新郎嗎?”花媛淇認真的問。
從維熙皺眉看著沙發上的舅舅,“舅,看你辦的好事。”
王庶人但笑不語。
從維熙一手撐在腰部,一手揉揉花媛淇的頭,一副小大人的模樣,“我是大哥哥,不是你的新郎。”
說完,他撈起腳下的籃球,三步並作一步往二樓奔去,花媛淇則張大崇拜的雙眼,尾隨著他充滿活力的身影亦步亦趨的。
不管他怎麼否認,花媛淇單純的心裡已經根深蒂固的認為,他就是她未來的新郎……
第一章
午夜,從維熙在房裡努力的敲鍵盤,為他的研究所論文勞心勞力,桌上堆著一盤山高似的資料,簡直要壓死人。
叩——叩——
“進來。”他頭也不回的埋首在成堆的資料裡。
聽見他的允諾,緊閉的門緩緩的被推開,一顆圓滾滾的頭先探了進來,“維熙,你還不睡嗎?”
“媛淇,有事嗎?”他擱下手邊的報告,回過頭。
去年王庶人因癌症驟逝,花媛淇剛升上高中,而他則甫進人研究所就讀,王庶人遺書中宣佈“豐凱”
將暫由原總經理胡定國和從維熙一同管理,等到花媛淇學業完成有能力承擔“豐凱”重責大任時,則會另行宣佈新的遺囑。
因為這突如其來的轉變,從維熙成了臺灣、馬來西亞的空中飛人,一方面在臺灣努力他的學業,一方面還要照顧在馬來西亞的花媛淇,還有公司的產業。
經過幾番思量,為了讓花媛淇能有完善的照顧。
接受完整的教育,從維熙便做主將她一併接到臺灣來。
幸而王庶人生前已交代摯友繼任總經理一職,以便於妥善協助這對年輕人,“豐凱”才沒有因為群龍無首而分崩離析。
“我睡不著。”花媛淇的花容月貌因為失眠而苦著。
“還是不習慣?”他有點無力。
在臺灣住了將近一年,花媛淇還無法完全融人這裡的新生活,失眠是家常便飯,不過飲食的改變才是讓她吃了不少苦頭的主因,因為她的不適應,從維熙曾經一度考慮將她送回馬來西亞。
她打小起,就是王庶人捧在手心照料的小娃兒,一切的食衣住行都有管家的照料,如今離鄉背井來到臺灣,她怎麼都忘不了在馬來西亞的生活,想念爸爸還活著的快樂日子、想念管家媽媽的拿手好菜、更想念那裡無憂無慮的生活……
“我做噩夢了……”她委屈的說著,聲若蚊納,“我今天可不可以跟你睡?” 圓滾的眼珠子有著讓人難以拒絕的魔力。
從維熙不忍見她如此可憐的模樣,只得起身召喚她進來。
“過來——”起身幫她掀開被子,才喚她過來。
花媛淇光著腳丫飛奔上床,在從維熙的安撫下乖乖的躲人有他陽剛氣息的床鋪,露出甜蜜的笑容。
現在的從維熙長得更高了,身子結實的令人感至無窮的安全感,他的笑容一如過去那麼的真誠、開朗,只是眉宇間總存在著代表辛勞、苦思的皺摺。
“維熙,你不睡嗎?”她仰頭問著。
從維熙曲起食指敲了她前額一記,“是哥哥,別老是叫我的名字。快睡,明天上學遲到我就揍你。”
他壓低嗓音恐嚇地,隨即回到書桌前,繼續先前苦戰的報告。
她瑟縮的躲人被窩,一會兒她又探出頭來,一雙無暇的眼睛注視著他忙碌的身影,嘴邊漾著甜蜜的笑容,心想著兩人步向紅毯那一端的場景,直到眼睛疲累不堪才作罷。
花媛淇不否認,她所有的努力都是討從維熙歡心,功課上傑出卓越的表現是為了跟得上他的成就,舉手投足的優雅舉動是為了得到他的稱許,所有的乖巧柔順都是為了討他歡心。
總之.她的所作所為都是以叢維熙的好惡作為考量的基準點.也為了跟他一起掌管‘豐凱’為目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