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忱沒有說話,甚至連頭都沒抬一下。
一直盯著沈忱的顧明文眼中閃過一絲失落,他日夜期盼渴望看到的表情並未出現在沈忱的臉上。
哪怕只是一絲情緒波動,一絲能代表她也有那麼點兒在乎他的情緒波動也好。
可是什麼都沒有。
那冷漠無情的眼神像一把鋒利的刀,將他從裡到外,從上到下凌遲了一番。
她那麼聰明的人,又怎麼會聽不懂他這句已經幾乎將情意浮在面上的話。
他不死心的繼續開口:“我知你無意與他爭奪皇位,也如你所願,一直盡心盡力輔佐他,只有那次,摻雜了我的私心。”
“我是真心想娶你為妻。”他直白的開口。
顧明文眼中的愛意幾乎要溢位來,像翻騰的潮水,想要將沈忱包裹住。
“可我沒有料到,你寧願放棄一切離開京城,也不願嫁給我。”
他這麼多年,日日夜夜拼盡全力往上爬。
也只是為了那壓抑不住的心,只是想能平等的的站在她的面前,問問她,對他是否有那麼一絲真心。
沈忱看著黑色的炭火慢慢被敏感交錯的橘紅光芒所吞噬,只覺得眼前的這個人似是有什麼大病。
她那麼欺辱他,他竟然還能愛上。
不是和她一樣已經恢復了記憶,想要裝深情搶她的寶物。
就是個有受虐傾向的戀愛腦。
不管是哪一種,她都不感興趣。
剛想開口說別問,問就是沒愛過的時候。
忽然想到了什麼。
她上下打量了一下顧明文,那張隱藏在白色狐裘下漂亮的臉揚起一抹微笑。
她長指勾起眼前男人的下巴,像是捕獵的野獸會放輕腳步一樣,動作輕柔似雲。
狹長的眼睛眯起,好似一隻帶著笑意的狐狸。
顧明文被她勾著抬起稜角分明的下頜,撞入她含笑的眼眸之中,似是迷醉般喃喃道:“殿下。”
沈忱在他嘴角落下一個輕柔的吻。
“別叫我殿下,叫我忱兒。”
顧明文的大腦轟的一聲,好像做夢一般,他第一次在她那總是帶著譏諷傲蔑的臉上看到這樣溫柔的笑意。
危險卻令人忍不住沉迷。
“忱兒。”
他的聲音裡滿是情意。
沈忱笑了笑。
指尖輕輕摩挲著他紅透了的臉頰。
“我補給你一個婚禮可好。”
顧明文抬起手握住沈忱冰涼的手,滾燙的臉在她掌心蹭了蹭。
“好。”
“我感覺一切好像做夢一樣。”
沈忱聲音裡也帶著溫柔的笑意。
“因為這一切就是一場夢啊。”
話畢,她手中的刀刺進了他的心臟,血色的液體濺了她一臉。
在男人不解的目光中,她猛地拔出那把刀,紮在了自己的胸口。
“不!”
顧明文震驚的看著捅自己刀子的沈忱。
當那把刀刺進他的身體時,他雖痛苦卻帶了一絲塵埃落定的瞭然。
她就是那樣。
喜歡戲耍玩弄別人。
哪怕這樣。
他也認了。
他就是這樣的沒有出息,為了這樣一個冷心冷肺的女人牽腸掛肚,並甘之若飴。
能親自死在她的手裡,又何嘗不是一種解脫呢。
也好過日益濃烈的思念與愛意將他折磨的遍體鱗傷。
可他不懂,他死也不明白,為何她要傷害自己。
顧明文緊緊的抓住沈忱的手。
沈忱卻對他微微一笑。
當兩人同時倒在血泊中之時,那個黑色的小盒子吸收了兩人的血液,周圍的場景開始崩塌成無數個碎片,湮為塵埃。
沈忱抹了一把臉從湖底浮起的時候,看起來心情很是不錯。
她感受到她的力量回來了不少,屬於她的東西終於回到了她的體內。
懷中還在昏迷的男人看起來臉色蒼白,好像受到了什麼重創。
捲入封印她的秘境之中,能活著回來,已經是她對他的恩賜了。
沈忱快速在原位置製作了一個假封印,在確保萬無一失後,將昏迷不醒的男人帶回了自己的房間。
鹿欽一醒來看到的就是笑眯眯的沈忱。
幻境與現實重合,兩段記憶衝擊著他的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