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沈博才對他們露出帶著一絲靦腆的笑容。
看著他這樣,一唯鼻子有點發酸,心裡也很愧疚,沈博變成這樣之後,自己一點忙都沒有幫上……雖然他們沒有成為情侶,可是,就算是做為朋友,也應該經常來探望。哪怕不做什麼,就是經常來看看他,陪他說說話,他也會很開心,象孩子一樣開心
這就是現在的沈博,他對一切都充滿好奇,也特別容易開心,象幾歲大的孩子一樣無憂無慮,每天關心的問題是:早餐吃什麼?午餐吃什麼?晚餐吃什麼?瑞切兒什麼時候來?會給他帶什麼?爸爸媽媽什麼時候來?今天有沒有朋友來?有沒有好玩的事?
之前自己的做的事,以及他曾經痴迷的學術研究,現在統統都不在他大腦裡,他的大腦現在象一臺被格式化了的電腦。
回去的時候,一唯幽幽的說:“也許,沈博想不起來反而好。”
子風微笑著沒有說話。
的確,一個人如果做了自己都會認為罪惡的事,那麼,他永遠也想不起來自己曾經做過,對他來說是最輕鬆的,這樣,他才能逃避自己內心良知的譴責。
可是,真的什麼都忘記了,那他之前二十多年不是白活了?他之前的日子難道就沒有一點值得記憶的嗎?親情、友情,還有他那些為了自己的學業、為了自己的研究而潛心奮鬥的日子……對他來說,就真的沒有價值嗎?
子風不這麼認為,如果他也可以象沈博一樣感覺到一個人的靈魂的話,他一定去把沈博的靈魂搖醒、吼醒,讓沈博自己面對自己的人生。
失憶,是最撤底的逃避。
他希望沈博開心,但不希望他就這麼傻傻的開心下去……
也許這就是男人和女人思維方式的不同,一唯覺得以其讓他想起來了痛苦,還不如干脆忘記;而子風覺得再痛苦也要他自己去面對。
當然兩個人並沒有爭執,氣壓有點低。
自從昨天從渡假村回來之後,每當只有他們兩個人相處的時候,子風就能感覺得出來,一唯好象有心事,而且是不願意跟他講的心事。他也曾擔心是不是小英對一唯說了什麼,暗地裡問過爸爸媽媽,伊爸爸和伊媽媽都說好象並沒聽到小英對一唯提子風的名字……子風這才放下心來,以為一唯只是小女孩鬧情緒,過幾天就會好了,所以,也沒太去在意。
兩人回到好些日子沒開門的偵探社,一唯便開始埋頭工作。開啟偵探社的郵箱,裡面已經存了好多郵件,她一一檢視,並且做回覆,不適合的案子就婉拒了,而且儘可能的告訴對方應該去找誰幫助。
忙了一陣她站起來想休息會,便開啟電話錄音,一邊喝著咖啡,一邊慢慢聽著……離開這麼多天,亂七八糟的電話也不少,忽然一個聲音引起了她的注意。
那應該是一箇中年女人,聲音略微有點沙啞,很有些滄桑感,語氣也很焦急。
當一唯留意到這個聲音的時候,應該已經是那個女人打來的第四通電話了,她焦急的說:“伊偵探在嗎?麻煩回個電話……我真的遇到麻煩了,**煩如果你不救我,我就死定了我叫田秀麗,電話是……地止是……”
一唯皺了皺眉,捧著咖啡繼續往下聽,果然,幾通別的電話之後,又出現這個女人的聲音:“伊偵探,救命啊難道您真的沒聽到嗎??如果您不出現,1月1號就是我的死期再說一遍,我叫田秀麗,電話是……請務必回電。”
一唯本能的看了一下桌上的日曆,今天已經是1月3日……
這個女人不會真的死了吧?
她帶著這樣的疑問繼續聽錄音,希望能在1月1日之後的日子裡聽到她的聲音,但是……真的沒有了。
是已經解決了不需要求助了?
還是她真的死了?
一唯馬上拿起電話,撥打這個女人留下的號碼,那應該是一個手機號,響了很久沒人接……就在她準備掛掉的時候,那邊響起一個男人的聲音……
“您好,請問……田秀麗在嗎?我找田秀麗。”
“你是誰?找她什麼事?”
“請問她在嗎?的確有點事需要找她幫忙。”
“她……已經不在了……”
電話那邊那個男人的聲音很是悲涼,而一唯則有種毛骨悚然的感覺,小心翼翼的問:“不在了……是……什麼意思?”
男人的聲音聽起來有點不耐也有點生氣了:“小姐,你倒底找她什麼事?她人已經死了……你們放過她吧”
說完就“啪”的一聲掛了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