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小姐,”史迪威和一個年青的中尉忽然走過來:“最近我要去重慶,不知您是否願意與我同路?”
“去重慶?現在?”梅悠蘭略微詫異的看了史迪威一眼,後者點點頭,梅悠蘭不解的問:“您不再關心上海的戰事了?”
“華盛頓那幫官僚認為國民政府有可能遷往重慶,讓我去看看,估計過段時間,美國大使館也會遷往重慶。”史迪威口氣很輕鬆,實際上這是他剛萌生的想法,他領導的軍事情報組的任務是蒐集中日雙方的戰爭情報,既然韋伯拿出了新的證據表明,中**隊裝備的重火炮並非想以前猜測的那樣是從德國購買的,那中國的戰爭能力就要重新評估。
“很抱歉上校,我暫時沒有回重慶的計劃,”梅悠蘭透出一個笑臉:“我計劃過段時間去南京,然後去武漢,半年之內我都回不了重慶。”
史迪威的臉上露出遺憾的表情:“哦,我給您介紹一下,這位年青人是澤爾斯頓中尉,海軍陸戰隊的。”
梅悠蘭略微看看平靜中尉,她有點奇怪史迪威怎麼把這個中尉帶到她面前來。史迪威很隨意的解釋說:“澤爾斯頓的父親是我的老朋友,他當年和我一起在陸軍,他的兒子卻參加了海軍…”
史迪威說著搖搖頭,大有恨鐵不成鋼的感覺,原本平靜的中尉這時臉上露出些許尷尬,梅悠蘭忍不住樂了,在美國她就知道美國陸軍和海軍之間存在很深的成見,這種成見甚至可以帶到橄欖球賽上,贏的一方可以津津樂道一年,就算高階軍官也不例外。
“上校,羅斯福總統難道就真的不管中日戰爭嗎?”梅悠蘭僅僅掃了眼中尉,就把話題拉到他感興趣的問題上了,很誠懇的說道:“中國現在需要幫助。”
史迪威看看左右,沉重的嘆口氣:“您是在美國長大的,對美國的情況也瞭解,美國選民不想打仗,總統也沒什麼辦法。”
“就連禁運也不行嗎?”梅悠蘭美麗的大眼睛透出一股哀傷,讓人忍不住心痛。
“這我就不知道了,”史迪威搖頭說:“我個人的意見是對日實行制裁,在遠東保持力量均衡。況且禁運必須要多國合作才有效果。”
史迪威畢竟是業餘外交家,說話直來直去,不像職業外交家,說話拐彎抹角。梅悠蘭贊同的點點頭。
“英國人和法國人不一定贊同。”澤爾斯頓適時插話,剛才那些高階軍官在討論時,他就有發言的衝動,只不過他的軍銜太低,那個時候發言可不是個好的選擇,特別是上司在場時,現在只有史迪威了,他開始表達自己的意見了:“他們現在正自顧不暇呢,根本無力插手遠東。”
“這是怎麼說?”梅悠蘭疑惑的問。
“希特勒當上德國元首後就開始整軍經武,去年他把軍隊開進了萊茵非軍事區,其實他的軍隊只有幾個營,可整整六十個師的法**隊就縮在馬奇諾防線背後一動不敢動。”澤爾斯頓臉上露出輕蔑的表情:“希特勒在萊茵非軍事區得手後,奧地利也是原德國聯邦的成員,現在應該回歸德國聯邦。他的這個要求讓英法很為難,在凡爾賽條約中明確規定,德國與奧地利不能有任何同盟或者類似的條約,如果希特勒得逞了,凡爾賽條約就正式化為灰燼,以它為基礎的和平框架也就正式倒塌。”
梅悠蘭十分驚訝這個年輕人敏銳的嗅覺,什演習之前,莊繼華曾經與梅雲天談過,認為德國將在歐洲策動一場戰爭,在歐洲的業務要儘快撤出,同時設法結束盤尼西林的德國授權。沒想到這個年青人竟然與莊繼華的觀點一致。
“中尉,您是海軍陸戰隊嗎?”梅悠蘭打量著澤爾斯頓,後者有些莫名其妙的點點頭,梅悠蘭輕輕搖頭:“我怎麼看都感到您應該擔任外交官,或者新聞記者,我估計您幹錯行了,我們中國人有句話叫女怕嫁錯郎,男怕入錯行,海軍陸戰隊有些屈才了。”
“哈哈,”史迪威大笑起來:“梅小姐,您沒說錯,他是不該入海軍,應該加入陸軍。”
澤爾斯頓有些尷尬的聳聳肩:“我只是對國際關係有興趣,其實當新聞記者是我的第二願望。說來我對中國很有好感,家父曾在中國服務十年,我經常聽他說起中國。”
“也是海軍陸戰隊?”梅悠蘭含笑問道,今天她心中異常滿意,她在心中開始策劃一個連續報道,內容就是關於九國公約締約國對中日戰爭的態度,她要在這個連續報道中徹底打碎國內某些人對西方寄予的幻想。
韋伯和伯努瓦繼續在軍官團中奮戰,這時市區傳來一聲巨大的爆炸,房間隨即搖晃下,女人們發出高亢的驚呼,隨後又是連續爆炸